不管青坊主如何假装冷漠的说着自己和夜叉的往事,赖光却始终能从中感受到男人对夜叉的情愫。或者说,当青坊主愿意花费时间将精力从佛祖身上转移,讲述这些陈年琐事时,就已经说明了夜叉对于他的不同。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青坊主的脸上毫无波动,只是藏在僧袍里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我与您讲我的经历是想要告诉您,妖怪是不能信任的。即使是您从小豢养的妖怪,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毫不犹豫的背弃你。”
“所以你是在怨恨夜叉背叛了你?”
赖光毫不在意青坊主劝说的语句,全幅心神都放在了青坊主和夜叉的爱恨情仇上。
青坊主似乎被赖光轻挑肆漫的举动惹怒,忽然加重了语气:“您贵为清和源氏的家主,却和嗜血的妖怪勾结在一起,难道不怕世人的耻笑么?”
“所谓世人是什么呢?”
赖光听了青坊主的话,目光出神的越过青坊主看向远方,仿佛是在与青坊主对话,又像是喃喃自语:“世人说源氏家主要和名门贵女在一起,世人说佛门子弟要青灯古佛一辈子无欲无求,世人说妖怪都该死,世人说不允许人类和妖怪相恋。可是谁是世人呢?”1
赖光对上青坊主的眼睛,脸上露出了嘲讽与怜悯混杂的表情:“说是世人,实际上只是你。说到底,只是你不想和他在一起。”
“我不是...”青坊主无力的张嘴想要反驳,却被赖光打断了声音。
“你嫌弃他滥杀无辜,却从未教过他如何自制;你不爱他嗜血癫狂,却不曾想他为何心生妒忌。你明知他是你的罪,却妄想逃避。”
“佛爱众人,他只爱你。你渡众人,却独不要他。”
青坊主被赖光的话刺激到,迷茫的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的走开。
赖光坐在寺院的中庭,背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我已经知道错了,家主不会像蠢和尚一样抛弃喜欢的人对吧?”
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霜雪融化的香味萦绕在鼻间。赖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放松身体靠在髭切怀里:“我可不会喜欢拿自己性命搏人注意力
的混蛋。”
话是这么说,赖光的身体却已经嵌进了髭切的臂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卷着髭切垂在自己耳边的碎发。
在和青坊主对话的过程中,赖光心中的郁气早就烟消云散。想到青坊主掩盖在冷漠之下的情感,和夜叉吸取青坊主血液时痛苦的挣扎,赖光缓缓垂下眼睑。
髭切留着鲜血躺在自己怀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破碎的合贝与染血的御守就收在赖光胸口。
如果错过两人都会痛苦,那么为什么要继续折磨双方?
髭切见赖光一脸放松没有抵触自己的触碰,更加大胆的把脸埋在赖光颈窝,手臂紧紧搂住赖光的腰,不断甜腻的叫着家主。
“笨蛋,”赖光被髭切幼猫一样撒娇的举动弄的有些瘙痒,笑骂了太刀一声,“我叫源赖光。”
髭切听到赖光的话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酝酿着浓郁的深沉。
体会到赖光话里的深意,髭切的嗓子都干涸了一般,几次想要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在赖光揶揄的微笑中,髭切强压下躁动的心,小声的呼唤着:“赖光?”
赖光在髭切怀里慵懒的抬起头,亲昵的吻了下髭切的下巴,仿佛撒娇一般的拖长声回道:“嗯?”
“没什么,”髭切小心翼翼的将赖光耳边的碎发执起,“只是觉得今夜月色真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