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呵呵笑道:“实不相瞒,这次叫两位贵人来,其实是想要二位做个见证。”
“做个见证?”胡春问。
施恩点点头,道:“这徐宁已被我父子灌得烂醉,只消把他的嘴堵上,用这卷草席将他裹了,捆好。再用一个布袋,盛一袋黄沙,压在他的身上,不消半个更次便能结果他的性命。
若要快时,就用两个沙袋压在他的身上,只消两个刻时(半个小时)不到,沙袋的高度落下去两寸,徐宁胸腹里的气就能全被压出来,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从外面看时,全部半点伤痕,也不曾中毒,就是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
到时候我们只消把他扶到床上,明日一早再去看他,就说他心情郁闷,喝醉了酒抑郁而死,谁也说不出甚么来。”
李虞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杀人不见血,又完全查不出的办法,不禁拍手叫好,道:“那还等甚么?既然我们两个已经来验明了正身,那就赶快动手吧!”
施恩呵呵一笑,当即起身,不多时就和那名心腹手下将徐宁堵住嘴巴捆好,又搬来一个大沙袋压在徐宁的肚子上,可怜徐宁此时还在沉睡中,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四人便围着小火炉,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徐宁的胸腹上的沙袋一点一点沉下去,一开始徐宁还能呼吸,渐渐的这沙袋的起伏就越来越小了。
李虞侯看得有趣,却又有些等不及,于是施恩便再次起身,又和那名心腹扛了一个沙袋压上去,拍拍手笑道:“已经下去差不多一寸了,再用不了一个刻时,就会再落下一寸,这徐宁就算交代了。”
“小管营果然好手段,我算是见识了。”
李虞侯惬意的喝着热茶,笑得眼睛直眯成一条缝:“可怜这徐宁,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只怕到了下面还要记得小管营的好呢?”
施恩脸上现出悲伤的表情来,叹了一口气道:“想这徐宁也是一条好汉,小人自小喜欢枪棒,对他也是敬重的很,只是太尉钧旨,不得不从。
现今徐宁这样喝得烂醉,不知不觉的去了,完全没有半点痛苦,这也算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摇曳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只烘托得他一脸的悲天悯人。
只是却没人知道,在他悲悯的表情下,施恩的心里的却是乐开了花。
想他父子两个无权无势,用尽了家财才换了一个管营的小吏,能有甚么前途?
现在却不同了,一下靠上了高俅高太尉这棵大树,非但一下就得了个团练使的官职来做。
更是替高俅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又讨好了太尉身边的两位红人,只要两人回去替自己在太尉面前美言两句,说不定自己也能混个小官当当,而不必只做一名小团练,小衙内。
想想这徐宁发配到孟州牢城营来,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啊。
自家父子俩不但得了曹松等人五百两金子的好处,又靠上了高俅这棵大树,升官发财全都有了……
施恩正想得美滋滋呢,便在这个时候,管营府私宅的大门外五名骑士风驰电掣的疾驰而来,两名守门的囚徒见了,一下就看得呆住了。
只见五人骑得都是神骏极了的,整个孟州也找不到一匹的宝马良驹。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五人还都身穿一身花团锦簇的锦袄,头上鬓角插着一朵翠叶金花。
只这一副打扮,就把两名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囚徒壮汉吓傻了,都不用说话,就知道对面这五人贵不可言。
直到五人闪电一般冲到大门前,然后干净利落的一提马缰,跳下马来,两人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迎上前去:“五位贵人,可是要找我家老爷?容小的进去通禀。”
“通禀个屁!”
却见当先那名豹头环眼的大汉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牌来,在两人眼前一晃,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天子亲卫御龙直,奉官家钦命来传徐宁徐副指挥使回去问话!
赶紧头前带路,耽误了官家的差事,老子把你砍了也是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