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君,有何贵干?”刘巴一边说着,一边打落刘勋的手。
刘勋冷笑一声:“你刚才说什么?能否再说一遍?”
刘巴明白了。他扬起眉,打量着刘勋。“看来府君不仅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又有意外之喜了。怎么,想拿我当见面礼?”
刘勋声色俱厉。“别废话!快说,你刚才说了什么,别以为我没听见,我耳朵好着呢。”
刘巴笑了。“我说孙将军不愧是卖瓜的出身,账算得真不错。”
刘勋大喜,再次一把揪着刘巴的手,大声招呼身后的卫士。“诸君,快抓住他,这南蛮对将军出言不逊,快抓他去见将军。”
那些卫士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刘勋。刘勋急了,连连催促。这时,陈端走了过来,打落刘勋的手,对刘巴拱拱手。“抱歉,他不太正常,胡言乱语,请足下海涵。”
刘巴掸掸袖子,打量着陈端。“他没胡言乱语,我的确说了,你真不抓我?不抓我,我就走了。”
“请。”陈端往别边一让,笑得很温和。“将军自己也常以卖瓜儿自称,更不会以言语罪人。足下无罪,何必要抓。将军事务繁忙,也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刘巴已经走了两步,听到陈端这么说,又退了回来,眼神疑惑的打量着陈端。“孙将军不以言语罪人?”
陈端点点头,不卑不亢。“没错,他更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骂他,他就骂谁。”
刘巴扬了扬眉。“有点意思。”拱拱手,扬长而去。
孙策哈哈大笑。“夫人是明白人,难怪一眼就相中了黄汉升。冲着你这句话,将来若有机会,一定封你一个诰命。”
秦罗微微欠身,笑盈盈地说道:“诰命我就不求了,还是留给胡姊姊吧。我倒宁愿凭自己的本事挣个封君,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没问题。”
秦罗转身对冯宛、黄月英说道:“二位妹妹,看到没有,你们的夫君早有谋划,根本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啊,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不是你们擅长的事。”
冯宛和黄月英面面相觑,一脸茫然。黄月英眼珠一转,跳了起来,揪着孙策的袖子用力摇晃。“快说,快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呢。”
孙策捏捏黄月英的鼻子。“这有什么难懂的,你想想看,木学堂最普通的匠师每年也能挣到相当于县长的收入,他们到了关中,荀彧能给他们这么多吗?能给他们百石就不错了。如果是以前,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匠,突然能拿到百石收入,也许会很满意,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三四百石的收入,还能看得上那百石吗?”
黄月英一点就透,咯咯地笑个不停。“我想起来了,当初给匠师们发放俸禄,就是为了让人没法挖墙角,现在荀彧要跳这个坑,跳进去容易,跳出来就难了。”
孙策嘿嘿笑了两声。
冯宛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普通工匠的收入也就是百石左右,其余的都是奖励所得,荀彧难道不能这么做吗?他们也可以将技术转让给别的作坊,然后收取转让费啊。”
孙策点点头,正准备解释,黄月英抢先说道:“宛姊姊,你说得没错,但最难学的就是这一点。作坊愿意花钱买技术,是因为他们能将产品卖出去挣钱。同样一个产品,卖一万件或者十万件,他们的利润是不一样的。能卖多少,不仅取决于产品好不好,还取决于人口。南阳有两百多万口,整个荆州近六百万,关中有多少?最多一百万,其中还有一半是流民,他们连吃饭都是问题,哪来的钱买工坊的产品?”
冯宛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笨,你们都明白了,我还没听懂。”
孙策搂着冯宛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你不孤单,我当初准备这个局费了多少心思,头发还掉了一大把呢。阿宛啊,我们认命吧,和她们这些聪明人相比,我俩都是笨蛋。”
秦罗忍俊不禁,掩着嘴,“扑噗”一声笑了。冯宛也不好意思,低着头,娇嗔地推了孙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