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撺掇着薛蟠:“班首,这个差事,我瞧着是没人能比你更适合了,若是你要这个,咱们大家伙都空着留给你就是。”
众人都说,“是极,是极,这样中枢的位置,也只有班首才能当的。”
薛蟠摇摇头,“我才不去政事堂呢,听说那里十天才休沐一次,一次还只有半天,饶是如此,我还不能回家,都要歇在宫中,别说是差事忙不忙了,这样辛苦我才不干呢,咦……”薛蟠想到了那苦日子,不免打起了寒噤,“太可怕了,若是那样,可真是自己个半点功夫都不得空了,谁愿意去,谁去就是,和我是一点都不相干。”
李少普埋怨,“班首你也太懒怠了一些,那里有这样空闲的差事,这中书舍人,别人想着求来都求不来,你倒是一点都看不上,您这样的大才,在中枢是最适合发挥作用了。”
“嗨!”马致远笑道,“少普兄你还不知道班首的性子,巴不得自己个少干一些活儿,你叫他去那最辛苦的地方,自然是不愿意的,端的是一位富贵闲人,不愿意沾染这些俗务的。”
“若是中枢不想去,觉得累……”李少普转了转眼珠子,“不如听一听我的意见,如何?”
因为不可能说你这不过还是少年人,就算家世再厉害,就想一下子就升到五六品的高官,这实在是海内要哗然了,不可能你什么事儿都不会做,就贸然给了高位,若是这样就给了高位,如今才十多岁的年纪,再过几年,是不是要登阁拜相了?这委实是太夸张了些。
大越朝爵位和官位,区分的还是较为清楚的,比如薛蟠这样的紫薇舍人,是爵位,但不能说我是六品的紫薇舍人,我就可以去直接当六品的官儿,饶是像义忠,忠顺这样超品的亲王爵位,也不可能说以少年之身就正式在政事堂当宰相,就算是尊重勋贵亲王们,也不是这样尊重的道理。
所以薛蟠这样的实习爵位,一来是可以领一些俸禄银子,二来呢,身上有爵位带着,出门见官,论起来,也不必下跪,这算是一个官场上的特权罢了,除却了这些,其余的和寻常人家是差不多的。
太宗朝开始,超擢的事情就变得很少很少了,除非是十分厉害的天才,而且还要为朝廷立下大功,昔日有功臣仗着从龙之功,向着太宗皇帝求情,想要给自己子弟谋求一个五品的官儿,被太宗皇帝痛骂一通,“你家里头的儿子若是有卫青霍去病之武,亦或者又有甘罗之才,朕即刻拜相封侯!”
所以无论是谁,想要在官场上一步登天,那是极难极难的,就算是贵如亲王,也是要从官场上一步步的慢慢从底层做起,那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给大家伙提供很高的职位,如果一下子动不动就给了五六品的高官,那么十年寒窗读出来的科举进士,如何愿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呢。
都是八九品官儿的情况下,这么一个正六品的官儿,可以说是詹事府为了挽救自己衙门的杀手锏,想着能够借着这一次选一个好的人进詹事府,改一改这里的坏风头,只是这个主意大家伙似乎都不怎么买账,“詹事府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曹成摇摇头,“多年来詹事府一直没有什么人物出现,这倒是罢了,咱们也不可能说各个都是登台拜相的,但是自从太祖皇帝的太子被废之后,詹事府听说一直风水不佳。”
李少普嗤之以鼻,“咱们这样的人,还要忌讳这什么无稽之谈的风水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