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永和皇帝还没有子嗣,自然詹事府空闲的很了,再加上似乎圣后也说过,因为储位之事闹得国家风雨飘摇,预备不设太子东宫之位,等到时机成熟再定下国本,这个时机成熟的意思,当然也就是说继承者足够可以承担起肩负天下的重任了,那么到那个时候还需要詹事府的教导吗?显然不需要了。
所以这种冷衙门,简直就是养闲人的地方,而且根本就没什么出路,这十几年内詹事府的人员除非生老病死,不然的话除却詹事府的几位主官其余的人根本就没挪过窝,只是按部就班的混日子,这一次詹事府就拿了差事出来,知道这差事不好办,没人愿意来,故此一下子就给了一个十分高的职位,“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
“正六品!”
这可是了不得的一个品级!须知道今日的这些官儿,大部分都是八九品之间的位置,七品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如果薛蟠在王恺运的身边,听到他这样对自己下了一个定义,只怕是会冷汗淋漓,惊得险些跳起来,这几句话虽然寥寥数语,可一语中的,将薛蟠的性格形容的十分逼真。
薛蟠其实就是这样的性格,若是有人在面上得罪自己,薛蟠是不会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的,指挥努力的怼回去,但是有些人是那种虽然明面上笑嘻嘻,但内里是不知道会花上多少招数暗地里暗算于你的,薛蟠倒是翻过来面上对着你不客气,但这一阵子过去也就过去了,也不会说要先下手为强,要对着这和自己不和的人痛下杀手,似乎这面上得罪了人,薛蟠也不过以为是斗嘴而已,实则没有要去暗算别人,就是提防别人的心思也是很少。
“这样的性子,的确是日后怕是一朝不慎,就是阴沟里翻了船啊,”永和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样的性子,不如别人阴沉可怕,倒是却有些可爱了,不至于说有什么坏心思。”
“许是年轻的缘故,”王恺运笑道,“日后处事会谨慎一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性子如何,只怕是不会变了。”
“但此人应变之能,委实厉害,”永和皇帝微微一笑,他虽然对着薛蟠的事儿没有过度关心,但是什么事儿能瞒了他?这前因后果,自然是清楚的,“猝不及防,还能反击得当,将这潭水搅的更浑浊一些,这能力,不是一般人有的。”
“自然如此了,”王恺运说道,“今日之事,听他的意思,也不过是昨夜想出来反击的法子,这一下子,甲班的人,只怕是骑虎难下了,难不成那些人的胸襟,竟然连薛蟠这样的也不如了?想着今日终于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无论如何,除非必要,不要去招惹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