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有故事的老人。
“老了,比不得年轻人,阿旺,你来剔肉,远来的客人,村落贫瘠,只能以羊待客了。”拉姆重新衔上了烟杆,等阿旺去打整羊,他凑到陈帆身边,“你真的是游医吗?”
陈帆点点头。
“哈哈哈!”
拉姆大笑了几声,他莫名的拍了拍陈帆的肩膀,然后背过身去,在羊身上捣鼓一阵,从羊身上抠了一样血淋淋的东西,一下塞进阿旺的嘴里。
陈帆注意到阿兰的脸红得像苹果。
其他男人对阿旺嘿嘿的笑着。
阿旺嘴角还有血,把羊的劳什子生吃了,今晚,他打算生龙活虎的造人。
“咳。”达瓦丽做出一个手势,“陈游医这边请,这是老身住的地方,就是简陋了一些。”
“没关系。”陈帆回答。
四十来岁的女人,称呼自己老身,陈帆倒也没觉得奇怪。
这个寨里的人,阿兰是最年轻漂亮的,其他人,都很显老。
推开仅仅能遮风的破旧木门,阿达瓦点燃了一支自制的蜜蜡,昏暗的房间稍微明亮了一些。
“坐。”
达瓦丽酋长擦了擦用青稞杆编制的矮小草墩,又用一根杆子把火塘挑了挑,火塘里的火逐渐明亮起来,房间里热烘烘的。
达瓦丽给陈帆倒酥油茶期间,陈帆将房间里打量得差不多。
家徒四壁,就是用来形容达瓦丽这间茅屋的,唯一值钱的,居然是龛上蜜蜡雕像。
不过,当陈帆目光扫过蜜蜡雕像时,刚刚接过来的酥油茶,一下泼在了手背上。
“是不是太烫了?”达瓦丽问道。
“没……没有!”
陈帆哪还有心思管酥油茶的烫与凉。
他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蜜蜡雕像,竟然是赛华佗!!
雕刻得活灵活现!!
赛华佗出现在别人的供奉案上,陈帆怎能不震惊。
一碗热羊血,羊头还有其它贡品被男人们端进了达瓦丽的屋子。
没人注意到陈帆的表情,他们一个个虔诚的将贡品拜访在赛华佗的雕像面前,进行祭拜。
就连达瓦丽也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一些祭祀虔诚的话。
奠酒上香!
男人们是如此的虔诚。
而陈帆则是第一次想要祭奠他那活得好好的师父。
于是乎,陈帆也拿起了香,默默的点燃,对着雕像,默默地道:“师父,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成了他们心中的神。”
陈帆上香的举动,使得男人们对他的敌意减少了许多,阿旺甚至拉着他的媳妇阿兰出现在陈帆面前,朝陈帆抚一下左胸,迫切的拉着阿兰去不远的茅屋,似乎忙着做一件‘大事’。
祭祀后,羊被分成了几部分,羊腿放在火塘上翻烤,羊骨放在瓮罐里慢炖,羊排放在一个砂锅里熬煮。
男人们做完这些事,都很自觉的退出了达瓦丽的房间,各回各家,拉姆的烟杆总是有一团烟火明暗不定,抱着一坛子青稞酒来达瓦丽的茅屋里噌一个位置。
瓮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外面隔壁的房子里忽然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陈帆一时无语,这里的人,也太开放了,他甚至察觉到,阿旺和阿兰在搞事情的时候,外面居然有男人和女人在偷偷的围观。
拉姆敲了敲烟杆,给陈帆倒了一杯浑浊的青稞酒,“如果阿兰怀不上孩子,你可能会变成这锅里的羊肉。”
“那阿旺大哥今晚得多蹬坏几床被子才能拯救我了。”
陈帆大口饮着青稞酒,虽然酒看起来浑浊,喝下去味道却是极好的。
拉姆打量着陈帆的一举一动,忽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你不骗人,我给你求求情!”
拉姆的话惹来达瓦丽狠狠的一瞪,老头瞬间变得老实,有些不安的用烟杆在地面画圈圈。
陈帆忽然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