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一声佛号,宝善和尚手心的那六字真言忽而像被金光灼烧一般,逐渐化作漫天金屑,消散不见。
紧接着,陈帆身体外的异象逐渐消失,陈帆睁开的眼里,满是疑惑和茫然。
刚才,他如听了一场千佛道场,往生事,轮回事,生人事,死人事,通玄神妙之中,最终都化作了那六字真言。
“你来。”
宝善和尚起身,朝陈帆招了招手,他转身走进破庙。
陈帆心尚处在震撼当中,宝善和尚的话,似乎夹杂着某种真言之力,他跟着进了寺庙。
此时,陈帆再看寺中大佛时,隐隐觉得大佛活灵活现,只差点笔勾勒,就能够活过来一般。
宝善和尚点了三支香,递到陈帆的手上,他又理了理自己的袈裟,用净禅布掸了掸手臂上的尘埃,理顺了胡须,指了指蒲团,他先跪拜上香。
陈帆心中莫名,将三支香也置于香炉之上,本着尊重宝善和尚,他学着宝善和尚跪在蒲团上,他跪的不是佛,而是心中凝造的那一尊佛。
走完流程,宝善和尚才和陈帆席地而坐,他道:“想不到我灵隐寺的佛本《六字真言谒谛咒》,原来已被你传承,这是怎么回事?。”
陈帆挠挠头,说道:“六字真言谒谛咒?我是在普伦大明王的一本迦蓝经书中得到的。”
陈帆将从普伦大明王手上得到经书的事和宝善和尚说了一遍,当然,陈帆并没有隐瞒,普伦大明王是被他所杀一事。
“这就难怪了,一切皆是因果定数,陈小子,你与我佛门,乃是有缘人呐。”
宝善和尚感叹完,面露悲戚之色,陈帆注意到他手心的六字真言佛印已然解除。
“当年灵隐寺皆是因为这本《六字真言谒谛咒》而遭祸,我师弟宝明和尚,更是圆寂于大雪山,寺中一百零三僧人,皆因六字真言而殒命,陈帆,你已沾了因果,如今可愿入我佛门?”宝善和尚期待地看向陈帆。
白云寺外,鸟叫啾啾,破庙之中,宝善和尚坐在蒲团上,捻着一串檀木佛珠,面前香炉里,焚香袅袅,地面上,隐约可见几根鸡骨头。
一阵诱人的腻香从门外飘进来,闭目养神的和尚鼻子动了动,座下的蒲团跟着身子往外挪。
咯噔一下。
宝善和尚的双腿撞在门槛上,他睁开混杂的眼,一指墙外,说道:“陈小子,你莫来白云寺了,快走,快走,贫僧不想见你。”
墙外传来陈帆坏坏的声音:“正宗的土柴肥烧鸡哟。”
“嘿,小子,鸡留下,你人可以滚了。”宝善和尚起身,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走出破庙外,陈帆已站在院中,左手一只肥烧鸡,右手一瓶土罐烈白酒。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老实啊。”
陈帆把白酒坛盖揭开,一阵酒香逸散,丢给宝善和尚,空中洒落几滴酒花,把宝善和尚的味蕾都激出来,偏偏陈帆捏着烧鸡,就地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深深的嗅着香味。
宝善和尚咕噜一口烈酒,像只老饿狗一样扑到陈帆面前,把陈帆手上的烧鸡一撕,鸡肉泛起鸡丝裂开,陈帆只握得一个肥腻腻的鸡腿,剩余的全部落入宝善和尚手里。
陈帆慢慢的品尝,宝善和尚狼吞虎咽,佛珠上沾染了油,胡须上也落了渣,一坛酒放嘴边,大口大口的狂饮,而陈帆则是端着一个小杯子,慢慢呷品其中的味道。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宝善和尚一甩油腻腻的袖子,“十月半的肥仔土鸡,用松枝木炭熏烤五个小时以上,再抹一点野味呛足的火茱萸,只再加一点点椒盐,这样的人间美味,我已经好久没品到了。”
“那是,我和赛华佗在山上时,一年也就只能偷到一两只,乡里人的鸡舍牢得很,不好下手。”陈帆搓了搓手,目光看似随意的打量一眼寒云寺,“六识和尚呢?你收的那个关门弟子,让他给你弄几只肥鸡,应该不难。”
宝善和尚放下手上的酒坛子,摇头叹息一声,“贫僧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拿捏我的痛处,消遣我来了,有些人,是留不住的,六识,已经走了,这白云寺,如今还剩下的,只有天上的一卷白云,贫僧的一缕白虚了。”
宝善和尚丢掉手上的鸡肋,擦了擦手,“说吧,你小子又是鸡又是酒的,肯定有事,不过有一点,我先声明,关于大音寺的一切,你别来问我。”
“咦?”陈帆脸上露出意外,“大和尚,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就是问问大音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