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齐军来说,明军士兵的日子的确是如同在天堂里一般,同样的环境之下,齐军士兵就只能就着雪花吃着干粮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点火做饭,极有可能暴露目标,而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所在,下场极有可能会很惨。
吃完了东西,除去警戒的士兵之外,其余的人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披风一卷,就这样倒在雪地之中呼呼大睡起来。樊昌带着的这一批人都是老兵,深知体力的重要性,在这样深的积雪环境之中作战,所耗费的体力,比平时可要多出许多来。有时候,比对手多那么一口气,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背靠着一株大树,樊昌看着亲自担任警戒的赵二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自己跟前。
“将军,这一次出来,怎么看你一直忧心忡忡啊?”赵二蹲在一边,轻声问道。
“感觉不好。”樊昌压低了声音,道:“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糟过。”
赵二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他跟着樊昌久了,知道樊昌在战场之上有着一种野兽一般的直觉,趋吉避凶的本事简直让他叹为观止,这一次樊昌如此担忧,一瞬间也将他感染了。
“应当没事儿吧,不就是一次简单的历练吗?”他不解地问道:“咱们从来就没有输过,而且齐兵无论在装备还是在训练之上,比起我们都差得远啊!”
“从来没有输过,不代表永远不会输。”樊昌自己也有些抓不住重点,这让他心里焦燥之急:“总感觉会出什么事。”
“真要出什么事儿,也是那个闵齐惹来的。”赵二有些不满地道。
“闭嘴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樊昌蹬了他一脚,“前半夜你,后半夜我,到时候叫醒我,别又一个人干一夜,现在我们每个人都要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
“得嘞!”赵二猴子般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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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天一夜的功夫,整个世界便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了,昔日的青葱翠绿不见了踪影,偶尔一两个枝条倔强地昂起枝头,想要在大雪纷飞的世界之中展现自己的傲骄,但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看着轻柔飘飞的雪花给压得垂落下来。
一脚踩下去,整个脚面便完全地被淹没在厚厚的积雪之中,雪地之上,留下了长长的深深的印记。
樊昌走到一株大树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撕开了树杆之上一块微微翘起来的树皮,内里,一个黑色的箭头标示着前进的方向。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团积雪,将这个印记用力地擦拭掉,抬头看向白茫茫的远处,眼里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小兔崽儿们很有章法啊!”一名老致果校尉凑到了樊昌的跟前,啧啧称赞道:“我还担心他们兴奋地过了头,一进山便嗷嗷叫着往前跑呢,那可就要坏事。头儿,这一批新兵中有一些端了不错啊,等历练结束之后,分配他们头儿可要照顾我一点,好歹也要分我个行不行?”
樊昌咧嘴苦笑了一下。当然不错了,这两百新兵里头,抛开闵齐不说,足足二十个烈火敢死营出身的士兵呢,另外自己的书记官和后勤官强烈要求陪着闵齐一齐去,他们什么来历,樊昌自然是清楚的,只怕自己就是不许,他们也会悍然违令地跟着闵齐前去,有了这些人压阵,这支新兵队伍当然会表现得更老炼一些。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那绵羊的攻击性也会十足的。只不过这些人在随后注定是要走的,当那闵齐有了战功,自己这小池塘哪里养得了这些大鱼。
“再说吧。”樊昌意兴索然地看着漫天降落的雪花。这样个下法,只怕再过个两三天,真就要大雪封山了。
“头儿,你看起很有些担心啊,有这个必要吗?”老校尉显得很轻松。“这雪下得好啊,天气越严酷,其实对咱们来说,优势越大,要说咱们的装备,哈,可真算是武装到牙齿了。”
他摆弄着刚刚到手的雪镜,爱不释手。“这东西是真好,往年在雪地里值勤也好,作战也好,一天下来,眼睛那真是刺痛,又红又肿,有了这玩意儿,可就轻松多了。对了,头儿,能不能把你腰上的那玩意儿再给我瞅瞅。”
老校尉说得是樊昌别在腰间的一具单筒望远镜。这是新鲜玩意儿,一路之上,老校尉已经找了各种借口无数次地把玩过了。
“赵二,你有完没完?”樊昌一巴掌拍掉了嬉皮笑脸的老校尉伸过来的手。“用不了多久,这玩意儿就会普及下来的。到时候让你玩儿个够。”
雪镜,望远镜,这些东西,其实樊昌也觉得很稀奇,据他所知,便是抚远营将军王筠也没有自己手里这样的望远镜,说白了,这就是自己麾下的那个贵公子闵齐利用私人关系弄来的大明军方的最新的产品。
听说在大明的天工署,有着一大群的疯子一般的大匠,每天都发明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新东西,这些东西,有些是有用的,被朝廷推方,有些,却毫无用处,但朝廷却仍然愿意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身上花费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