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卞文英一口唾沫向着曾琳飞去
曾琳侧身躲过,脸色微沉
霍光笑着一弯腰,轻轻一掌拍在卞文英的身上:”就如郡守所言,将这家伙送还给卞无双吧,他刺杀郡守不成,又知道我们到了荆湖,只怕以后就食不知味,寝难安枕了,生怕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人,也去刺杀他呢!”
“千军万马之中刺杀一军主帅,我可没有这个本事”瑛姑道
“吓吓他也是好的”霍光大笑
卞文英挨了霍光一掌,却丝毫没有感到疼涌,体内反而有一股暖哄哄的力道四处游走,他的眼光之中露出了惊恐绝望的神色,这股力道所到之处,他苦心修练的真力便如同白雪遇上了太阳,瞬间便消融得无影无踪
湘州,泗水河畔,江上燕带着两千骑兵,趁着夜色抵达了这里泗水并不宽,只不过十来丈,但对于骑兵来说,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险,但此时,河水之上,数十条船只首尾相接,被用锁链紧紧地绑缚在了一起,船上铺着厚厚的木板一条坦途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此情此景,江上燕不由暗叹,宁知文虽然走了,但在水道之上,却仍然伏下了强大的力量
“江将军!”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迎了上来
“你认识我?”江上燕翻身下马,好奇地问道
“小人以前在宁将军身边做事,有幸见过江将军几面”汉子微笑着递上了一张图纸,”距离此地大约十里处,卞部运输粮草的船只正在渡河,最多一个时辰之后,卧虎山上的土匪就会抵达渡口运粮,这是那里的图纸”
接过图纸,江上燕点了点头,”辛苦了”
“份内之事”汉子微笑道
江上燕看了几眼图纸,揣进怀里,翻身上马,一挥手道:”过河”
两千骑兵策马走上了条道船江,半个时辰之后,便消失在了对岸的夜色之中
同一时刻,距此十余里外的渡口,四条插着卞部旗帜的船只,满载着一船船的粮食,缓缓地驶离了渡口,向着对岸驶去
而在卧虎山上,潜藏在此处的卞文明,正带着麾下两千余部众向山下走来,他们将要接手这批军粮
距离渡口不远处,杨致将自己紧紧地裹在披风之中,盘膝坐在一株老树之下,身后的树林之中,是以雷暴为首的五百条大汉
瑛姑以前是使软鞭的,晋级宗师之后,便很少使用武器了,其实在大明,用得着她出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隐居在深宫大内的她,平素最大的爱好,倒是缝衣刺绣,秦风一家的衣裳,倒大都是出自她手
平时看起来,她都是一个人畜无害温雍娴静的中年妇人,但霍光可不会忘记这位女子的暴烈,多年的江湖生涯,让瑛姑拥前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江湖经验
她现在的武器是一段长长的极细的钢丝,那是天工署徐来亲自动手为她量身打造的长久丈余的钢丝平素缩在一枚小小的圆球内,悬在她的手腕上,圆球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倒像是一个精致的饰品
但此时,圆球被瑛姑握在手中,长余长的钢丝无声无息的在雪夜之中矫若游龙一般吞吐,无声无息的刺破风雪,将侵入院中的刺客,一一刺杀在当场
这些刺客都是极擅于在复杂的环境之中格斗,隐藏的好手,悍不畏死,但在瑛姑的面前,他们就如同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孩一般,不知道攻击从何处而来便一一倒在了地上在他们的眼中,瑛姑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至于杀死他们的是什么武器,那根本就无法看见
往往只是觉得身上微微一痛,下一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余名武道修为极强的刺客,转瞬之间,便团灭在院子里的风雪之中
当最后一个刺客软倒在地上的时候,卞文英已经蠕动着爬到了曾琳所处的屋顶之上,眼角看见最后一名麾下身形骤然在风雪之中凝固,他再也没有了丝毫犹豫,一掌重重击下,哗啦一声,屋顶破裂,他整个身体向屋内沉去,几乎在同时,身后风声飒然,背心微微一痛
疼痛只在一个针尖大小的方圆之内,但侵入体内的力道却在瞬息之间扩散到体内四肢百骸,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卞若英不顾一切地向下俯冲,曾琳就在他的眼前,一柄软剑从他的袖口滑了出来,崩的一声背时得笔直,剑芒吞吐,向着曾琳扎去
就算是死,也要杀死曾琳
背后传来了咦的一声轻呼,显然自己未死让身后的那个女人大大的出乎了意料之外其实卞文英不死,不是他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抵抗宗师的地步,只不过他身上穿着一件上好的软甲寻常刀剑,根本就不可能破开这甲胄,可他的运气不好,在身后攻击他的是一位宗师,那如海潮一般的内力集中针尖大小的范围之内攻而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好甲衣能够抵挡的
“死!”他狂吼着,舌尖暴出狂热的呼叫,平素他杀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无声无息,但今天,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软剑距离曾琳不过数尺之遥,脚踝之上一痛,整个人没有再向下,反而是向上被拉了回去,心中一沉,手中软剑脱手掷出,带着呜呜的啸叫之声飞向了曾琳
这么短的距离,对方断无幸理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拉出了屋顶的破洞,他仍然睁大眼睛看着软剑的去向
然后,他便看见那个手里捻着一枚黑子的坐在曾琳对面的男人,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两根手指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挟,势若风雷的软剑便如同一条死蛇一般地耷拉了下来,被他随手一扔,叮当一声被扔在了屋角
几乎在同时,卞文英还看到那些被自己击破的瓦片,檀条,还有自己喷出的一口鲜血,以及无数的雪粉,竟然在离曾琳和那男子尚有数尺之时,就那样的浮在了空中,然后便倒飞了回来,正正的击在自己的胸腹之间
他腾云驾雾般的从他跃下来的那个屋顶又飞了回去,人在空中的时候,却已是动弹不得,屋内那个男人的一击,封闭了他全身的经脉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