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洵抬起手臂,跟随着四周的声音,他指尖荡来荡去,微微含笑。
男人凄惨的哀嚎,陷入绝望和痛苦的求救嚎哭,伴随皮肉撕裂,碎骨断筋的铿锵砍杀声。
血腥的味道层层蔓延,直至攀上姬洵的鼻尖。
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万疏影是条疯狗。
他比姬洵想象中还要疯。
他手里是一把断剑。
因剑砍在成年人坚硬的骨头上,折断了一截在骨缝里,他浑身凶煞地走回姬洵面前,仅用一根手指就勾下了帝王玩闹一般缚眼的金丝红纱。
殿前一摊碎肉,冲天而起的血腥气萦绕在两人身侧,其余人心有余悸,即便看得干呕,也不敢发出声音。
一双薄凉的眼,轻轻地抬起来。
不仅不怕。
芳岁帝似笑非笑,随意点评了一句,像是给万疏影无上的嘉奖。
“不错。”
万疏影视线不肯剥离,纵然姬洵危如高崖,险若深渊,在他心底亦是迷人至极。
更遑论姬洵称赞他。
“芳岁,本王说过,最爱重的便是你。”
杀伐让卑者畏惧,也让慕强者情难自已。
万疏影感受到灵与肉的飘飘欲仙。
而这一切感知来源都是姬洵带给他的。
万疏影提着手上的断剑,他擦了擦下巴溅上的血迹。
终于他与姬洵并肩而立,他伸出手搂在芳岁帝的腰上。
万疏影的身量比姬洵要高。
他低下头,仿佛着迷一般从姬洵的鬓发,轻微地嗅吻。
然后慢慢的移转。
他注视着姬洵,低声道,“芳岁,我还有哪里脏呢?”
“我看不见,你帮我擦了好不好?”
姬洵伸出手,点在万疏影的心脏上,他用夸赞的语气笑看万疏影,“依朕看,你这里最脏。”
*
那一日朝会之后所有人心思各异,但殿前烂肉的前车之鉴尚在,都不敢再提别的意思,也消停了一阵。
万疏影甚至是这群人里最不得闲的。
一是要处理后续的安排,二是要排查城内是否有‘叛军’细作。
姬洵几天没有见到他这个人,反倒落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