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手捧皇帝遗旨,宣读毕,众臣叩头,又将遗旨呈到宗令等手里,正是翰林学士的笔迹,上头盖着大印,是做不得假的。
太子、众皇子以及宗亲和重臣都在正殿中为大行皇帝跪灵,太子居首,皇子们在后,其后才是宗室和重臣。
姜珏和其他几部尚书跪在一处,双眼盯着地上,脑内很是平静。
有大行皇帝的遗旨在,无论是皇子们还是宗室、朝臣都得认太子这个新帝,熬了这些年,太子终于能够踏踏实实的登基了。
对于承恩公府和姜珏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出宫后,姜珏没先急着回家,而是在外头转了转,到了家里也没先回正院,又到花园里绕了绕,才回屋去。
夕哥儿正在母亲身边啊啊啊的唱着独角戏,虽然没人听懂他的意思,但他自己很有兴致。
黛玉倚在床头,温柔的注视着小小的婴孩儿。
丫鬟行礼问好的声音传来,黛玉抬眸往外头看过去,抬高了声音道:“回来了?”
夕哥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伸长了手去够母亲,黛玉却没有注意到,夕哥儿只够到黛玉的衣襟,手抓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力气,还是引起了黛玉的注意。
“回来了。”姜珏先洗了手,口中答应着。
姜珏绕过屏风过来时,正看到夕哥儿抓着黛玉的衣襟不松手,姜珏过去拂开他的手,道:“你这样多不舒服,别惯着他。”
黛玉失笑:“他才多大,能知道什么?”
姜珏煞有其事道:“就是因为他还小,才要好好教的,多少纨绔子弟都是从小就不好好教,长大了想教那都教不好了!”
黛玉顿时想起了京中不少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慎重点头道:“有理有理,是得从小就好好教。”
姜珏换上家常的衣裳,过来到床边坐下,问道:“夕哥儿今天吵你了吗?”
“有奶娘嬷嬷们在,哪里能烦到我?”黛玉笑道,“他一哭,她们就忙着抱下去安抚,唯恐吵到我,这也是你吩咐的?”
姜珏点头道:“月子里得好好养着,不能出半点差错。往后你想同夕哥儿亲热有的是日子,咱们做爹娘的,得养他多少年呢,不差这一个月。”
黛玉如今的确还精力不济,便没有对此说什么,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到咱们将来不知道要为夕哥儿操多少心呢。”
姜珏笑道:“谁家做父母的不是如此?”
黛玉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更涌起了感激与思念,但她此刻没有提他们,而是说起皇家父子来:“宫里今日如何?陛下……太子那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