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不冷不热,甚至很细心地倒了点在手臂内侧试过温度,陆闻钟把人扶起来,用自己胸膛支撑着,“我不是捡了个醉鬼,这是捡了个祖宗回来。”他嘴上如此嫌弃着,可喂水的动作仍十分小心翼翼。

陆闻钟开车跑了几条街,一边又担心着家里的人,油门不自觉加重,终于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房。可值班的药师问有什么症状,他只知道发烧,所幸把各种药都买了个遍,一大袋,多到这一夜的药店kpi妥妥被他一个人完成掉。

回到家里,喂了药,过半小时再测了体温,温度开始褪了,陆闻钟这才放心回到自己卧室,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一夜也没睡踏实,期间又起来过一次,去客卧查看,这次是彻底退烧了,床上人也睡得安稳。

清晨九点,闹钟响起时,家政阿姨已经在厨房忙活早餐了。

陆闻钟洗漱完出来,阿姨看到他,吓好大一跳,自言自语碎碎念道:“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又加班熬一宿啊。”

餐桌上是金枪鱼沙拉烤土司和牛奶,阿姨没等他回答,很懂地转身打了杯黑咖端上来,“熬了夜,要吃花胶鸡汤补回来的呀。客人晚上留下来吃晚饭吧?”

阿姨细心,进门时看到玄关多了一双跟主人风格迥异的鞋,客卧门又虚掩着,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杯黑咖一口闷,陆闻钟没有精力多解释,但想到客人还生病着,“他昨晚发烧了,熬点粥给他。”

阿姨忙不迭应下,“这样啊,好的好的,那生病了是要清淡点,不能吃太滋补的汤羹。我晓得了,你只管放心去上班,人我会照顾好的。”她的热情不是没缘由的,在这边工作这么久第一次见有客人留宿,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陆闻钟点点头,潦草地吃了点早餐,回卧室换上一身西装,边打领带边走进书房。书桌上有一本便签,他飞快地写下一行字:我去上班了,以后不要乱喝离开视线的酒和饮料

语气不妥,太生硬了,撕掉,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重新写:我去上班了,醒了想吃什么都可以跟阿姨说

跟人家很熟吗?为什么执着于交代自己去上班了?撕掉,再次丢进垃圾桶,重新写: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阿姨说,你的衣服烘干在

还是不行,看着像赶人走,再撕,再扔。

一本便签由厚变薄,大半团在垃圾桶里,最后只留下一串号码。陆闻钟拿着最终版,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卧,放在床头,原地思索几秒,又用水杯压住,这才满意离开。

因为吃了药,夏遇安在床上睡得很沉,没有被这一系列动作惊醒。直到门外隐约传来两人的争吵声,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一道女音,听着上了年纪:“哎呀,小少爷,行行好,您就别为难我了。陆先生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不让叨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