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跟着嘻嘻哈哈起哄, 为了缓和气氛, 故意怪声怪腔地拉长了调子:“他说, 老——婆——唉~~”

陆鸿宇被怼得无话可说, 死死揪住他的袖口处, 一脸倔强地不肯松手, 扭头对堂哥说了一句:“你还不走?”

做为在场年龄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正儿八经搞事业的, 陆闻钟确实还有一堆工作要处理。他并不知道原来堂弟约了这么多人, 不然不会就范跟着进酒吧,白白一晚上耗在这里。

“今晚算我的, 看着点鸿宇, 当我谢谢大家了。”陆闻钟轻点了下头,随即从西装内侧口袋抽出一张银行卡, 丢在茶几上, 卡片顺着惯性往前划。

陆鸿宇一手揪着人, 一手伸向茶几抵住卡, 摇了摇, 阴阳怪气地道谢:“谢谢哥,不过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

陆闻钟当然听出他的话外音,很明显的意思,但不知怎的,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更不想解释清楚,反而冷了一整晚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他快步从二楼走下来,音浪不断敲击耳膜,不自觉蹙起眉,实在搞不懂现在这些小孩子,怎么会喜欢来这种地方玩。

经过舞池时,特意放慢脚步,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夏遇安的身影。刚才他坐过的吧台角落位置空着,台面上一杯看不出是什么的饮品,只剩下小半杯未化开的冰块。

当意识到这是在找夏遇安时,陆闻钟自己也吃了一惊。跟这个人有过交集后,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没少发生,究竟为什么,根本无从解释。

陆闻钟制止自己的无厘头行为,果断大步走出酒吧。

厚重的隔音门将身后震耳的音乐声隔断,世界顿时安静下来。外面不知何时竟已下起雨,柏油马路上泛着水光,倒影出酒吧各式霓虹灯牌,有个白色身影在雨幕中一闪而过。

临近午夜,又下着雨,出来玩的还没到散场时间,正是最冷清的时候,街道上过往车辆和行人都不多。

夏遇安站在街边,像是在等车,又像在等人,夜幕中很显眼。他没撑伞,低着头,白衬衫浸透了雨水,有些狼狈地贴在身上,领口不合时宜的敞开一片,露出一对纤细精致的锁骨,在路灯下亮得晃眼。

陆闻钟的第一反应竟是————太危险了!

继而脑海中响起,刚才同伴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全到家”。

雨刮器来回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纯血迈巴赫百公里加速仅需四秒,也就一脚油门的功夫,偏偏过不去一个人。车窗降下,陆闻钟单手握着方向盘,半转过脸,想用尽量缓和的语气,但话说出口还是不怎么平易近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