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昂颤了一下，上牙齿不由自主地撞着下牙齿：“陷在了淤泥里？那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除非”打捞人员声音极小：“除非她是只龟”

冷风袭来，尚小昂打了个喷嚏，鼻涕流下来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和鼻涕混在一起。

她跌倒在草地上，那条她送给南枫的披肩就在眼前，本来是色彩分明的颜色，可居然遇水掉色了，变成了混混沌沌的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她不明白，她就是在洗手间里吐了一会，怎么出来后就找不到南枫了。

她怎么就落了水

她怎么就成了受害人了

忽然，一件西装外套落在她身边的草地上。

然后是领带，皮带。

她抬起头，看见桑胤衡高大的身影快速走到岸边，脱掉鞋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进了湖里。

尚小昂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早干嘛去了”

湖水比桑胤衡想象的还要冷，还要深。

一个猛子扎进去都没有扎到底。

警察说得不错，下面全都是淤泥，刚才打捞人员捞了一气，把湖底搅的很浑。

他什么都看不清，前方有一团水草，长长的草叶像发丝一样在水中飘荡着。

还好，南枫是短发。

他往更深处游，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长发在水中荡漾着。

她跟他笑，向他招手。

就在他游近她的时候，她的嘴里忽然涌出鲜血，长长的发丝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紧紧缠绕住了他。

把他往漆黑的前方拽

把他往淤泥里拉扯

“珈蓝”他开口念出这个名字，冰冷的湖水立刻涌入他的口中，鼻中

瞬间，他的意识就模糊了。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重叠，又分开，再重叠

思想涣散，眼前只有两张面孔。

一个飘向东边，一个飘向西边

也许，两个都抓不到

也许，两个都要消失了

“桑先生，桑先生”

高凡半跪在草地上焦急地呼喊着桑胤衡，法医正在给他急救。

尚小昂就站在一边，浑身筛糠一样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