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不理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住衣袖。
他温声道:“你瞧,我若是不来接柔柔,柔柔就不晓得我们住在哪儿。”边说,边扯着她的衣袖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服侍的人全部自觉地落后几步。
直到两人消失在花园尽头,文鸢拿衣袖拭着眼睛,感慨,“我已经好久不曾见过公主这么高兴了。瞧见他们又如同从前一般,真好。”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见证自家主子如何痛苦压抑的锦书亦红了眼睛,“但愿从此以后,他们以后都能这么好,早些给咱们添个小主子。”
话音刚落,他远远地瞧见锦墨朝自己挥手。
他大步走过去,才到近前,对方就着急询问,“可瞧见公子了?”
“回院子去了。”
锦墨一听,忙朝着陶然居方向走去,被锦书拉回来。
他道:“这会儿公子正与公主高兴,若是不打紧的事儿就晚些时候再过去。”
“正因如此才等不得!”锦墨瞥了一眼前头的文鸢与黛黛,声音压得极低,“长安来信,表小姐同阿暖小姐不见了!”
陶然居。
谢柔嘉一入屋就被裴季泽抱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背,十分感慨,“从前一直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同柔柔成婚,一定要带柔柔回家瞧一瞧。只可惜上回匆忙,没来得及带柔柔好好逛一逛。”
谢柔嘉不解,“难道长安的家不是你的家?”
他沉默片刻,道:“我八岁以前,一直同阿娘住在姑苏。”
谢柔嘉了然。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在哪儿,故乡便在哪儿。
比如她,无论去哪里,无论长安是怎样的长安,都是她心里的归处。
“那么,”她从他怀里抬起眼睫,“就请驸马今日带我好好逛一逛你的家。”
“是咱们的家。”
他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牵着她出屋游园子。
上一回来,谢柔嘉也只是简单地瞧了一眼,只觉得院中精致布置得极好。
这一回,裴季泽牵着她,一一向她介绍院中的一切。
他三岁时同母亲一起种的绿萼,四岁时同母亲你种的桃花,五岁时同母亲一块亲自搭建的鱼池。似乎一花一草一木皆有出处,皆有回忆。
谢柔嘉甚至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想象出他的母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