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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无任何一人冻伤冻死。

已经好久不曾这般新潮澎拜过的郑远打量着身旁负手而立的年轻御史。

昨天夜里,他就这么陪着所有人熬了一夜。

他正愣神,身旁的男人轻轻揉捏着眉心,吩咐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由郑御史处理,本官先回去。下午河道见。”

回过神来的郑远忙追上去道:“裴御史不住在府衙?”

“不必,”清冷疏离的俊美郎君头也未回,“本官已经在外租赁房屋。”

郑远目送他离去,真心实意道:“抛却人品不论,本官恐怕就是做一辈子官,也难及此人的手腕魄力。就这么一晚上,云淡风轻地解决了一大批流民的安置问题。”

幕僚捋着短须,十分认同,“既是东宫第一谋士,自然不会差。”

正说着,两人瞧见裴季泽入了其中一辆马车。

郑远微微蹙眉。

若是他没记错,昨夜那个跟着忙碌到半宿,后来硬是裴御史劝回到马车休息的幕僚就宿在那辆马车上。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他吩咐,“即刻召集各县知县来鄂州集会。”

无论新来的御史人品如何,只要能帮上鄂州的百姓,那就是他郑远的救命恩人!

谢柔嘉醒来时,马车已经在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前停下。

白墙墨瓦,后头是一栋二层小楼。

院子里的一棵柿子树伸出墙外来,枝头上还挂着一个小灯笼似的红柿子。

典型的江南建筑。

这时锦书上前去敲门。

俄顷,大门打开,锦墨子自里头出来,忙将一行人迎进院子。

裴季泽道:“此处叫柿子巷,咱们住在二楼,我带殿下去瞧瞧。”言罢,牵着她的手小心上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间宽敞的卧房。

卧室里的一应布置很是雅致,十分符合谢柔嘉的喜好。

裴季泽走到窗前支开窗户,外头横贯着一条河。

此刻时辰已不算早,河对面已经有人在河边浆洗衣裳,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相互追逐,很是热闹。

河对面也是这样的二层小楼,一栋连着一栋,似无尽头。

偶尔地传来几声犬吠,或是孩子的哭声,烟火气十足。

谢柔嘉正朝着最左边那一栋孩子哭得响亮的小楼望去,突然听到身边的男人问:“可喜欢咱们的新家?若是不喜欢,我可再命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