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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黛忙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他走上前去,在床边踞坐下,道:“殿下方才晌午没用几口,起来吃些燕窝暖一暖胃。”

“不想吃,”衾被里的少女声音发闷,“反正吃了也要吐。”

他将手里的燕窝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将她连同衾被整个地抱在怀里,将衾被扯下来,露出一张粉白的小脸。

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问:“还是难受?”

小脸雪白的少女偏过脸去,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一副不像同他说话的模样。

已经习以为常的男人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端过燕窝,用调羹勺了一勺后喂到她嘴边。

谁知怀中的少女一把推开他的胳膊,伏在床上干呕起来。

他呆呆地望着干呕不止的少女,直到她朝他伸出手,才回过神来,忙将她扶起来,服侍她吃了一些茶水,面色才有所缓和。

较弱无力的少女又重新躺回被窝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见他仍坐着不走,吸了吸鼻子,“可还有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哑声问:“殿下这个月的月信,似乎还没有来。”

谢柔嘉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

她从来不记这些,亦不记得这个月究竟有没有来。

仔细一想,好像真没有来。

裴季泽一向细心,总会记得她的这些日子。

只是他问这个做什么。

她忍不住看向黛黛。

黛黛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殿下一向都很准时,这个月却迟了快半个月。眼下船上没有医师,倒也不方便替公主瞧一瞧,也不知当紧不当紧。”

话音刚落,本就面色如霜的男人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这回他沉默良久,方哑着嗓子道:“兴许只是水土不服。过两日靠岸补给,微臣会遣人去岸上请个医师来替殿下瞧一瞧。微臣还有事,殿下先休息会儿,待晚些时候,微臣再过来瞧殿下。”言罢,替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待舱门关上,黛黛低声问:“奴婢怎瞧着驸马伤心了?”

打公主决定同驸马去赴任,驸马虽未说,可任谁都瞧得出驸马打心眼里高兴。待公主更是体贴入微,事事亲力亲为,倒显得她们这些贴身服侍的婢女十分无用。

方才瞧着倒像是极伤心。

谢柔嘉瞥了一眼痰盂,若有所思。

她这会儿没了睡意,道:“替我梳妆,我想要去甲板走走。”

这会儿天气好,甲板上围了许多的水手,裴少旻则在一旁指挥着他们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