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原本还担心他会问起魏呈,谁知他一句都不曾提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谢柔嘉想要同他说去江南一事,却不知晓如何开口。
也许裴季泽说得对,她总是爱承诺人,可到头来,却未能负责到底。
旁人倒也罢了,可卫昭不同。
卫昭在她心里是极重要之人。她愿意骗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却不愿意骗卫昭。
反倒是后来卫昭主动问:“这一回,你不同我去朔方了?”
谢柔嘉把脸埋进臂弯里没有作声。
不过过了多久,她自臂弯里抬起一张绯红的面颊,道:“阿昭,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去找你,好吗?”
卫昭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了一声“好”。
“明年你生辰,我便去江南瞧你,到时接你一同去朔方。”
“好。”谢柔嘉把脸埋进掌心,“阿昭,明日你别来送我。”
这日她在卫昭府中待到傍晚才离开。
并未回府,直接去了裴家。
马车在敬亭轩门口停下时已是暮色四合。
敬亭轩的院子亮如白昼。
裴季泽像是知晓她今日一定回来,在院中摆了两人的茶。
待她坐下后,他将一份玫瑰花糍搁到她面前,道:“还热着。”
谢柔嘉并未吃,而是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一年。若是驸马一年都无法在江南站稳脚,那么本宫就算待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面前的男人并未答,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手串,像是在衡量她所说的话。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他缓缓道:“一年也可。但是殿下要同我做一年的夫妻。”
谢柔嘉闻言愣住。
她思量片刻,问:“驸马的意思是想要同我圆房?”
他没有言语,而是抿了一口茶。
谢柔嘉盯着他瞧了片刻,道了一声“好”,起身入了内室,开始解衣裳。
由于手抖得厉害,解了好半天,也没将衣裳解下来,
忍了多日的少女有些无力地垂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站在那儿哭。
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长安见到骨肉至亲相残,所以才叫嫂嫂劝她走。
只是她这一走,将来回来时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父亲与哥哥又会走到怎样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