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他疲于应对李靖之时, 他的后院又开始着火了,眼见颉利气数将尽兼之颉利性格暴虐,根本就是没有人愿意跟着这一艘眼见就要沉默的大舟一道待下去了,于是九月十月, 突厥内部各个酋帅接连带着手下私兵选择奔赴长安投效李世民。
偏偏他颉利向来自以为傲他们突厥的骑兵,可成也骑兵败也骑兵, 颉利就算是想要将人给追回来都是做不到了的。
颉利恼羞成怒可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瞧着那李靖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扫清定襄周围的各个战略要地,他的牙帐已是彻彻底底暴露在唐军的眼皮子底下了。
不仅如此,便是定襄周边的交通要道也是被唐军所夺,局势对于颉利来说可谓是大不妙。
总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颉利思来想去总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而河西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朔县,府衙。
杜怀信一面不停地挫着自己的双手取暖一面脚步匆匆,紧赶慢赶总算实在这十一月初回来了。
“我说药师兄,还是你这里头暖和,如今这天可是冷,要不是药师兄早早便将这棒子府兵训练抗寒的本事,只怕这如今军中是要减员不少了。”
杜怀信说着上前大喇喇坐在李靖对面,他左右瞧了瞧开口问道:“张公谨呢?怎么总是不见他。”
李靖看着舆图轻声回道:“染了风寒,近些日子在养病。”
杜怀信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原是这般,哦对了,药师兄先前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也算是不辱使命。”
“唐俭温彦博二人与叛逃出国被我们捉住的突厥人所言都是准确的,我带着斥候没有放过任何一条小道,地形如何距离如何,如今可以更加精准了。”
李靖欣慰笑着拿过毛笔递到杜怀信跟前:“既然来了,便将这些细节都添上去吧。”
“从前只是纸上谈兵,如今实打实共处了这几月,我倒是明白了陛下缘何这般欢喜你。”
“作为副手,你这人用起来实在是叫人舒心。”
杜怀信笑了笑倒是起了玩笑之心:“那也得看主帅是谁啊。”
李靖自然是听明白了杜怀信这话背后的潜台词,这是夸他本事好呢,李靖忍俊不禁,他视线往下看着杜怀信锋利的笔锋颇为惊叹道:“这字,我瞧着居然有陛下的几分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