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求的并非是这样的虚名。”
长孙嘉卉将视线从屏风上移开,她将目光落到了四周的墙壁上,上头贴着些许的上书言事的奏章。
李世民倒是从不避讳这一点,不过更多的他还是贴在了自己的寝殿,如今他与长孙嘉卉同住一殿,他也是不愿有着关乎长孙嘉卉的闲言碎语传出的。
李世民见长孙嘉卉一言不发,他松开了人走到了长孙嘉卉身侧,顺着她的目光而去。
“二郎之心,轻易便可瞧出,便是连内侍宫女都是知晓的。”
李世民握上了长孙嘉卉的手:“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我最初的诺言。”
——————————
长安,酒楼最上层角落,尹阿鼠正不耐烦地一杯一杯喝着酒。
李渊一朝倒台,上位的还是先前就与尹阿鼠结了仇怨的李世民,长安的人何其精明,逢高踩低,眼见尹家再无起复之态,对着尹府都是极尽奚落的,然而更为不幸的是,尹阿鼠此先得罪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如今一朝落难,除了踩上几脚的是一个都没有伸手帮一把的。
尹阿鼠从前的所作所为也是被翻了出来,本应该是按罪论处的,但是因为裴寂求情,更准确的说是裴寂背后的李渊的意思,这一回李渊格外强硬,兼之尹阿鼠确实没有亲自动过手,他直接将下人推了出去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李世民到底没有将人送去牢狱,只是尹府的大半家财都充了公。
尹阿鼠看着自己身上朴素破旧的衣袍,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几月的功夫,一切都大变样了。
他狠狠将酒杯砸在桌上,喘着粗气,怎么也平定不下内心的憋屈。
“啪”得一声,一个酒坛被人投掷出去,就这么碎在他脚边。
本就心情不悦的尹阿鼠更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他刚想破口大骂,谁料有人比他先一步开口。
“该死的!我们跟着……出生入死的,是提着脑袋为他做事,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嘴上倒是一套一套的,哼,果然都是一家人,一家的寡恩,一家的刻薄!”
“你身上还有官职还算好的,可是我呢?!”
“说什么我收受贿赂欺压百姓,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而已,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削去了我的官职,事后几匹绢帛打发叫花子呢!”
“你当我好过啊?我不过是求着要一点武职,要个宿卫的身份而已,我跟着……也有四五年了吧?可是被拒绝了不说,还同我说什么天下为家不能私于一物,真是没有意思透了。”
尹阿鼠眼皮一跳,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跳得飞快,一种奇妙的直觉让他抬眸望去。
就见前方一桌子坐了五六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他们面色涨红一片口中大声嚷嚷着,也唯有一个被他们围在最中央的男人好似还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