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本还有不满的老臣都琢磨出了点什么。
只怕李渊此举不单单是想杀个臣子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在敲打众臣树威。
一时之间,只剩下零星几点反对的声音。
其中最为坚持的,当属长春宫的李世民,他仿佛不知道一般,还在一封接着一封上表为刘文静辩解求情。
只可惜,往日的苦劝有用,是因为李渊愿意退步,而这次李渊心如铁石,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斥责了一顿不在场的李世民。
李渊的这番表态下来,朝堂之上是再也没有半点反对的声音了。
李渊很满意自己一手打造的局势,算算日子,裴寂也该到介州了。
而刘文静的死期也将至了。
长安,死牢,夜。
柴舒窈身着黑色长袍,一身容貌尽掩,她垂眸,故做不耐烦地问着拦着她的狱卒。
“奴是平阳公主府的人,刘文静曾与公主有过几面之缘,奴特奉公主之命给刘文静带些吃食,也好让他安心上路。”
狱卒犹疑片刻,打量着柴舒窈身上的衣着,针脚细腻花样繁复,一看就知是上好布料。
“毕竟刘文静是陛下重点看管的死囚,这位娘子,你可有证据?”
柴舒窈冷笑一声,自腰间解下一枚令牌,在狱卒跟前晃晃,见狱卒瞪大了双眼,这才慢悠悠道:“如何,错不了吧?”
“放心好了,只是送些吃食,若是不放心你尽可以检查一番。”
见狱卒任由犹疑,柴舒窈自袖间取出一根做工精致的玉簪,她伸手递给狱卒继续道:“公主只是不想欠人恩情,还望通融通融。”
狱卒眼眸一亮,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行,不过我得跟着你,不过你别担心,我就远远看着,不打扰你们叙旧。”
柴舒窈蹙眉,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跟着狱卒一路往里,阴冷血腥气扑面而来,柴舒窈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长袍,敛下了方才高傲的神情,此时此刻才敢流露担忧。
刘文静一事便是嫂嫂也去劝过,可却被陛下一句“心意已决”给顶了回来。
柴舒窈心里愤懑又夹杂着胆惧,她看的史书可不少,哪家开国皇帝会在天下未定的时候急着鸟尽弓藏,陛下未免太糊涂了些。
而且她从前见过几面李渊,那时的他明面上分明是个宽厚的长辈,怎么当了皇帝后就变成这样了?
“到了。”
狱卒打开牢门,停下脚步,打断了柴舒窈的思绪。
她赶忙颔首,提着食盒就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