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居嫡居长,阿公就算再喜欢二郎,光凭如今二郎这些功劳,还是远远不够的。”
长孙嘉卉的指尖轻轻摩挲李世民的掌心,感到手下的的皮肤逐渐发热,她掩唇低笑:“更何况,二郎从未独自领兵,与他们的相处也不过大半年。”
“阿公的将佐咸请立二郎为世子,纵然有着亲近二郎的缘故,却又有几个能彻彻底底愿意为二郎顶撞阿公?”
李世民的耳垂像是被烫了一下,酥麻不已,不甘心的反手攥紧长孙嘉卉的手,这才环顾众人,哼笑了声:“知我者,观音婢也。”
“阿耶怕是等着我去主动拒绝。”
“毕竟是最初帮扶阿耶的将领,他不好明面反驳,只得由我亲自拒绝,才好让诸将无话可说。”
“二郎这幅模样,怕是早有对策?”
长孙无忌乐此不疲地让折扇在指尖翻飞,却一个不留神脱手,飞到了房玄龄桌前。
“阿兄。”
“辅机。 ”
李世民与长孙嘉卉同时出口,皆带了些恼怒。
杜怀信好笑地看着长孙无忌充满歉意的神情,一时有些得意,还暗讽他幼稚,报应这不就来了。
“无妨,”房玄龄拿起折扇,耍了个漂亮的花样,见长孙无忌目瞪口呆,这才怡然自得地与李世民道:“二郎想好要什么了?”
“京兆尹。”
李世民脱口而出,与房玄龄相视一笑。
他从来知道做皇帝需要的是什么,也不屑在未立大功的情况下讨要世子之位。
德不配位,必遭大祸。
更何况,一个空中楼阁的世子,哪里比得上能插手长安政务的京兆尹。
就算是遥领,他亦有法子一点一点渗透。
“虽说阿耶早就有了决定,可要配合演戏,要我甘心退让,我怎能不讨一点好处?”
李世民颔首,说出的话下意识带了几分矜傲。
杜怀信看的分明,除却拿功换赏,李世民亦带了些恃宠而骄,一想到这,他方才还尚好的心情荡然无存。
若玄武门之变迟早发生,也不知这对父子俩还能亲密多久,偏偏他还不好开口提醒。
义宁元年,十一月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