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开始担心祝谈意这么好骗,没了自己可怎么办。
周扶光可太清楚修真界那群人的尿性,虽然名义上还算讲究一点因果,但本质上仍旧是强者为尊。尤其是一些大家族背后的老东西,为了给自己家的小辈谋机缘,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不管是看在祝谈意救过自己命的份儿上,还是看在祝谈意在周长赢面前也没抛弃自己的份儿上,周扶光都觉得自己余生有必要把祝谈意带在身边好好看管。
被红色絮状物完全包括的房间内,根本照不进任何一丝光线。
除了屋顶上点着的红色灯笼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光源。就连那些灯笼的光,都被红色絮状物交叠遮挡,变得朦胧脏污起来。
被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无法分辨白天和黑夜。
躺在供奉桌上的婴儿突然又放声哭泣起来,妇人急匆匆从偏房跑进来,心疼的望着婴儿,不断安慰着它:“不哭不哭,小宝不哭,娘亲马上就给你弄吃的来了啊——”
妇人声音十分温柔,若是忽略眼下诡异的环境,这一幕堪称温馨。只是对于那些被红色絮状物包裹并倒吊在屋顶上的人而言,无论是婴儿的啼哭声,还是妇人温柔的安慰,都不亚于另外一种形式上的催命符。
果不其然,随着妇人温柔的安慰,那些红色絮状物动了,将屋顶上一个被包裹严实的‘茧’甩到了供奉桌上。
四肢干瘦萎缩的婴儿便像昨天晚上一样暴起扑到茧上,嘴巴大张到不可思议的角度,露出满口锋利狰狞的牙齿,狠狠一口咬上猎物脖颈——
结果却发出锵锵的,冷金属相撞的声音;婴儿那满口铁牙被崩飞了一颗,脸上表情陷入呆滞。
周棠波被那些红色絮状物包裹成一团,吊了一天一夜,但体力和反应能力却依旧很好,抓着婴儿呆滞的瞬间,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脖颈侧寒光闪闪,一把剑正紧贴着周棠波的脖颈。
刚刚正是这把剑崩掉了婴儿一颗牙齿!
她肩膀一缩,整个人几乎从中间对折,浑身骨头被自己折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周棠波自己却浑然不在意,好似也感知不到痛觉那般,将自己对折后,握住剑柄自红茧内滚出,一剑砍上婴儿脖颈;剑刃寒光闪动,婴儿反应极快躲开,却仍旧被周棠波的剑砍到肩膀。
周棠波一剑顺下,将婴儿那条胳膊连根砍断。
那条胳膊断掉了飞了出去,但伤口却没有流出血液。婴儿迅速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妇人听见婴儿的哭声,目眦欲裂,尖叫着扑向周棠波。
倒挂的红茧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小心——周棠波反手一剑刺穿妇人胸腹,抬腿将她踢开。这时四面八方的红色絮状物又涌上来,周棠波的剑确实锋利,但架不住这些红色絮状物实在是多,她砍断一波还有一波,源源不绝像淋了雨的蘑菇一样狂暴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