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阑舟听玉迎蹊说穆纤鸿要来,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他的影子,有些疑惑,想询问玉迎蹊。
她还未问出口,却听得玉迎蹊在她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喃喃低语:“那么多人,要住在什么地方?”
当真是为难她了。
楚阑舟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自己都觉得头疼,干脆不再打扰玉迎蹊。
人实在太多,哪怕都是这隐元修士带来的侍从小厮也太多了,玉迎蹊实在没有办法,干脆将宴席设在了外边。
春风微凉,楚阑舟与那修士把酒言欢,此人也是个风流雅士,见识颇风,面含笑意,同楚阑舟叙说途中见过的风土人情。
楚阑舟早年也酷爱在悯川四处游山玩水,算是和他有些共同话题,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融洽。
他们此时就待在湖畔旁,那条金船就停在湖面上,船身镶嵌着鱼鳞般的金片,将湖面照映出一片热烈的金黄。
这东西实在太过晃眼,给楚阑舟斟酒的小弟子频频侧目,就连手中酒杯装满你了酒,溢出都未曾察觉。
小弟子连连道歉,楚阑舟捂了捂额头,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收一收吗?”
修士语气里有些疑惑:“什么?”
“金船。”楚阑舟故作苦恼,“先生的金船实在气派,直教我宗门的小弟子都看花了眼去,白白弄脏了我的衣衫。”
“不必。”修士笑了笑,举杯道,“小生看这景色甚好,摆着富贵些。掌门不必担心,小生这里有的是衣服。”
他话音刚落,就有侍女上前,捧着一件衣服递到了楚阑舟面前。
楚阑舟笑了笑婉拒了侍女上前给她更衣的请求,只轻轻挥了挥手,衣摆上的酒渍不用掐诀就已然被灵力蒸干:“久闻无相阁盛名,却不知道贵阁竟如此气派。”
男子面带微笑:“掌门想岔了。”
他笑,楚阑舟也跟着笑了笑:“哦?”
“隐士不是为了避免争斗才避世,而是离群索居,钱财才不会被外人惦记着。”
跟在二人身后作陪的玉迎蹊心想这是什么歪理。
修真界也有不少有名的喜欢隐居的居士,那些老者都是历经千帆看淡了那些身外之物才做下的决定,平常生活都颇为简朴,此人这样说岂不是将他们都打成了爱慕钱财的吝啬之徒。
她眼巴巴想等着楚阑舟为那些可怜的老前辈正名,谁料楚阑舟闻言只是极淡地点了点头,看表情居然颇为赞成。
“我与先生实在一见如故。”楚阑舟饮尽杯中酒,道:“先生可唤我林束。”
隐元修士就和清莲仙子一样,算是道号尊位,平常修士间交往都以道号相称以示尊敬,但修士还另有本名。
楚阑舟说出自己的名字,按照礼节,这修士也该报上名来,不过那男人却眨了眨眼,手指沾着酒液划了一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