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不会又有人追上来了吧?明明已经快到家了!”
帕蒂:“是谁?他们怎么还有脸拨咱们的号?”
“管他呢,挂断挂断,再标记个骚扰电话……”
一直沉默的方彧忽然撑着胳膊坐起:“不要挂……是安达。”
“!?”
众人再次炸开锅:“安达?那还是标记诈骗电话比较好!”
“呕,那个大傻逼还没死啊!我以为他早就死了呢。”
“这么轻易就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哼,但愿他多活几天,到时候非要……”
众人口吐芬芳,方彧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她没什么力气,又不想麻烦别人,耐着性子把被子一点一点扒拉到一边。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她扶着床头站起来,立刻两腿一软。
哎哟,真吓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好像就站不起来了哪……
当众人如梦方醒地一拥而上要扶她时,方彧已摇摇欲坠地扶住办公桌——
她小声说:“劳驾,有能见人一点的冬装军大衣吗……冷。”
众人:“!”
一瞬间,她眼前多了七八套军大衣。
提督披上一件最厚的外套,抓了两把蓬乱的头发,尽量坐稳身体,然后——
面无表情地打了个“都出去”的手势。
众人:“……”
房间内只剩下她和那个通话界面。她接通了通讯。那边没开摄像,只有一只猫猫头。
方彧端坐不动,心情已经和脸色一样平静。
事情清晰起来了,她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做。
廷巴克图以流血强迫性地与她签订了契约。作为演员的她,不再拥有罢演的权利。
她的剧目已上演,戏服穿上了就无法脱下——
从今以往,再没什么能解除她的痛苦,只有好好地扮演一只傀儡,等到生命的终点再询问:
“如果我演得好,就为我鼓掌吧!”
……
“安达。”她平静地开口。
“已经只剩下‘安达’这两个字了吗?我记得,以前你还会敷衍地站起来意思一下,叫‘阁下’什么的。”
方彧把手悄然背到身后,按住疼痛的躯干:
“人一般只在两种情况下起立,一是出于个人的尊重,二是出于某种社会体系之内的不得已——你觉得你还占有哪一个?”
安达失笑:“我更好奇我曾经占有哪一个。”
方彧:“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