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并不觉得隐瞒身份这事有多恶劣,以黎思思的性格,只要她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也不太会因为这个翻脸,就算退一万步讲,权衡利弊之下,她绝对要比真江霜更能保护得了对方——但她还是有一点点的担忧,事情总有万一,如果可以,她希望在一个适合的时机,由她自己好好地坦白出来。
在那之前,她还不能说。
“今晚就先这样吧。”江霜道:“明日见到萧饮,我再试探一下。”
黎思思应了一声,让出一个宽阔的位置给江霜。
江霜愣了愣,道:“我……”
“已经快天亮了,将就一下吧。”黎思思道:“已经给你暖热了。”
江霜只得上了床,床铺上果然热热的,有股清新的奶香。
她昨晚哭了一场,本就有些累了,现在钻进温暖的錦被,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黎思思睡不着,她下午睡了很久,此时被各种思绪缠绕,一会是萧饮对江霜的爱慕,一会是萧饲身上隐藏的秘密,还有一个,是江霜那几近破碎的孤独。
她没想到会在江霜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也不是没想到,虽然她一直觉得江霜身上有股过分的淡然,但她一直觉得那可能是与修道有关,比如从小就没有朋友啊,修炼太辛苦太枯燥啊,她也做过学生,所以知道那种独自攀登的痛苦,虽然也会有同学啊朋友,但人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难题,所以,她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的。
可江霜身上的难题,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那是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百炼成钢的无助,她可以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对方做出的那些抗争,那些尝试,那些绝望,这让她想到那个得抑郁症的女同学,当然,两人的眼神未必一样,但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这意味着,她也许能帮上点忙。
她到底帮上忙了没有呢?
不知道,江霜没有提,她便不提。
她不会去做那个掐着对方脖子的凶手,如果江霜愿意说,那她就听,如果对方不说,她也不会追问,她自问不是一个情商特别高的人,所以只会用笨拙的方式,换位思考,想着如果是她遇到了难以启齿的问题,也不愿意被别人知道。
人人都会有一点秘密。
她不是也对江霜有所隐瞒吗?
虽然穿书这件事是被系统严令不能说的,但只要想说,钻空子的办法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