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存中接话。
好几位学子也是颔首赞同。
“看过青楼东家,龟公竟然转而领人上楼,道楼上的房间里,还有一起案件。”
什么?又一起案件?两起案件同时发生的么?有什么关联么?
众人都竖起耳朵等待后续。
“沈素略一犹豫,也跟在他们身后,且还与龟公一起,帮着将格致的轮椅抬上楼。”
“楼上的房间大门敞开,一眼望去,除了能看到对面大敞的窗口外,就是后院的方向,视野中似乎没什么异常。”
“直到龟公在门口停下,请格致入内去看。”
“格致进入房间,到床边时,看到床上的场面,回身时,目光落在门口方向,死死盯住不动。”
“沈素好奇他在看什么,就随之踏入房中,往门口方向回看”
“墙上密密麻麻的血字,歪斜扭曲。”
“惊得沈素连连倒退,直到格致从他身侧路过,上前去细看墙面上写的什么,还将之一字一句读出。”
“字词句式都很是混乱无序,总体概括下来,就是说自己杀人无数,最后醒悟,却为时已晚,于是自杀以谢罪。”
“那方才格致从床上看到的就是”
“沈素猛地转身,就见床上一具苍白的颀长人影,双眼紧闭,脖颈处勒紧的绳子与那日格致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绳子一般无二,此外,那人身上、床上都晕开了大量血水,乃至床边的地上都滴滴答答地流淌过血液。”
“沈素平生只是一届天然单纯的乐痴书生,哪里见过这般冲击的画面,转身就扑向距离最近的窗户,从窗口往外探头大喘气,努力平复受惊的心。”
“然而,他略一低头,就看到了正下方那盖着白布的东家,以及扑在东家身上干嚎的东家兄长。”
“东家……他真的就是那个连着杀了好些书生的凶手吗?他真的最终在杀人后悔悟自杀了?”
“沈素觉得这个案件的反转与谜底的揭开来得如此突然,可似乎一切也都说得上来。”
这一连串触目惊心的“见闻”,使得听书的众人心脏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次公道:“果真如寇兄所预想的那般,先前意欲对沈公子下杀手的真凶,看来就是东家了。”
平仲却并未露出得意高兴的神情:“可东家怎么会自杀?他方才又重新作案,杀害了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悔悟’而自杀?”
他反正觉得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次公若有所思。
“门外的龟公忽然往房间里道:‘楼下又有人来了。’”
“来的人前后脚差不多到的,一位是东家的弟弟,朗目疏眉,神仪明秀,翩翩风度,此时眉宇间浮现些许忧愁,另一位是前来查看案件的本镇捕头,一身皱皱巴巴的常服就来了,好在这常服也是布料做工都上乘的佳品,挽回一点颜面。”
“捕头潦草地看过两处现场,随意问过几句话后,打算定下杀人后自杀的结论草草结案:‘反正这墙上血书也写清楚了,房里头那个倒霉蛋的死法也是明明白白的。还有什么可查的?不用再拖了。’”
存中啜饮清茶,咂咂嘴:“底下的小官小吏、杂役捕头什么的,看来都须得好好整饬一番了。拎不清的、玩不转的、贪不足的最好统统都料理了。”
这话说得,燕南天这不入官场的江湖人都为之侧目。
“东家弟弟跟随捕头的脚步,也看过了两处场面,此时停留在东家与大哥的身边,垂眼看着地上那块白布,忽然俯身伸手将白布一把扯开,直面死去的二哥。他轻声道:‘你就这么恨我?’”
“东家兄长护住二弟的尸身,警惕地看向丰神俊朗的三弟:‘二弟都去了!’”
“东家弟弟漠然道:‘我不会碰他留下的那些阿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