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迷茫,什么更新?什么马?
花满楼很耐心,知道醉汉一般不是能轻松应付的,问他道:“你需要什么马?今晚就急需,不能等到明日么?”
陆的双手搭在桌上,十指做出敲击键盘的动作:“对,今晚就必须码好,不然明天断更了,工资就保不住了。我还想攒钱买房养老呢。”
陆小凤不知道话题怎么从休息,跳到马,又跳到养老的,只能感慨,原来醉酒的人思绪万千,醉酒的说书先生更是灵感缤纷而跳跃。
花满楼闻言,也不打算被醉鬼的脑回路绕进去,只道:“不必紧张钱财,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刚刚不是还给了我生活费吗?”
陆发现手底下没有键盘的手感,才记起现在用不了电脑,桌上又没有笔,就捻起垂落至手臂上的几撮银白卷毛搓了搓,当成毛笔,伸进杯盏里蘸取杯壁上挂的一点酒液,在桌上画字。
陆小凤绕过桌子来,从陆肩上探出头看他写的什么声音,就听见他幽幽道:“卡文了……”
花满楼实在一头雾水,寄希望于陆小凤的帮忙。
就听见陆小凤迟疑不定地艰难辨识并读出的话:“一念神魔,善恶彼我?”这字“画”的,着实丑到陆小凤了。
“花满楼?”陆唤道。
花满楼回应:“我在。”
“我能说你的故事吗?不全讲。”
花满楼自来豁达,并不介怀自己身上发展的一切为他人所知晓:“好呀。倘若我的事借你的口宣于众人,说不定还有人能因此受到一些启发,度过困境呢。”
陆感动极了,一反平日里的“矜持”,情绪上头,被酒精糊住的思维灵动了一点点,嘴皮子也变得利索多了,开启终极夸夸模式:“花满楼,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天下地上第一好,心地善良,热爱生活,尊重生命,平易近人,乐于助人,孝敬长辈,悌爱兄弟,真诚待人……”
花满楼这辈子第一次直面如此热情的一长串赞美,红着脸,手足无措:“谬赞了,谬赞了,愧不敢当,不敢当。”
陆夸到:“……还交到了陆小凤这样侠肝义胆的挚友……”
陆小凤:这是在夸花满楼的眼光?那不就是在夸我?
陆夸着夸着,转为恨铁不成钢:“……就是眼神不太好!”
花满楼:……对不起,花某是真的瞎子。
陆:“你这么完美的人,怎么眼光那么差!”
花满楼轻声提醒道:“在下的眼睛”
“那算什么!”陆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铿锵坚定,“花满楼就是因为瞎了,那一点残缺的遗憾反而成就了他的完美。你们想想看,他若不是个眼盲的,那不过也就是个教养不错的普通公子罢了,如何能及而今被眼盲衬托得格外心亮的无双心志。”
陆小凤心道,虽然你夸得不错,但花满楼不就在你边上吗?你以为自己在对谁谈论花满楼啊?还从“花满楼”那里争辩回护起“花满楼”了。
陆继续激昂慷慨,用朗诵的腔调抑扬顿挫、感情丰沛地大声道:“多少人面对挫折,面对困境,面对无望的漫漫前路,面对好似已成定局的人生时,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痛不欲生,失去对人生的野望,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失去对生命的珍惜,失去对一切美好的感知!那实在是情有可原然而花满楼,他失去了视觉,许多人只怕也都以为他会变得颓唐糜废,满心怨憎,终生痛苦。可是!花满楼并非如此,他的鲜花满小楼,芬芳也满溢他的心。他还是用剩下的感官去嗅闻,去倾听,去品味,去触摸,去用心感受世间万物可爱之处。他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美好,正如众人也觉得他,花满楼其人,何其美好!眼盲怎么了?于花满楼而言,区区目不能视而已。他比那些四肢齐、五感全、心却瞎了的人要‘健全’多了!”
陆小凤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扫一眼面红耳赤羞得想钻地缝的花满楼,提醒了一句:“你刚刚不还说花满楼眼神不行,眼光不好么?怎么又说他完美?花满楼那个人那么好,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错误,叫你这么气愤?”
陆的思维被他的问话带回到刚才的忿忿不平时,义愤填膺:“花满楼千好万好,就一点实在不好他到底什么眼光,居然看上那样的女人!”
陆小凤挑眉,哟呵,真的假的,花满楼有女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花满楼疑惑不解:“花满楼……看上谁了?”
陆:“一个骗子,谎话连篇,骗财骗色,还花心,不是单单只骗花满楼!”
陆小凤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不花心、专心只骗花满楼的女人算更好的吗?
看着真情实感替他抱不平的陆,花满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真的被骗了心,后来失了忆才不记得。
陆痛心疾首:“那个骗子把花满楼的一颗真心轻轻松松骗到手以后,根本不珍惜,还、还当着花满楼的面,易容勾引花满楼一生的挚友陆小凤!他们差点就真睡了!”
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