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晚沐‘被迫’同意,云曦宁等人也没有立场反驳,每个人身上都担着责任,不可能明面帮助绍芒,只能暗示门下被调出去的弟子,能放水就放水。
现今找到绍芒便是修真界的头等大事,未必有多少人认得绍芒,也不会真有人发自内心忧虑修真界的生死存亡,只不过是‘荊夜玉’以及‘神愿’二者,让人浮想联翩,说白了也就是凑热闹而已。
荊晚沐一连两月都宿在彩阁中,仿佛是忧心绍芒,将事务一应交给靳复谙等人,自己黯然神伤。
宗内不少人都在传言,荊宗主已经憔悴万分。
对此,弟子们也只能报以同情。
人常说交友要慎重,可血亲一事上,真是择无可择。
一面是修真道义,一面是血肉至亲,谁遇到这样的事都要迷茫,荊宗主也不能例外。
外界喧嚣不定,荊晚沐在彩阁中逗弄彩凤,一概不管。
周扶疏来时,她正惬意地躺在彩凤背上看晚霞翻涌。
“师尊,您也太清闲了吧?”
荊晚沐一直盯着聚散分离的云霞,随口回了一句:“你是真的不会说话,别人都说我卧床忧思,怎么到你这里就是清闲了呢?”
周扶疏笑容清浅:“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山下风声鹤唳,乱不可说,再这么下去,绍芒可真要落网了。”
荊晚沐挑眉:“那不是很好嘛。”
周扶疏不明所以,“我真的不明白,师尊分明是为绍芒打算,却为何要将事情推到这种地步,绍芒她可要吃许多苦头啊。”
荊晚沐慵困地伸腰,从彩凤背上起来,缓步走至周扶疏跟前,“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磨砺,不破不立,唯有否定眼下的一切,才有新的东西出现。她那点慈心会害死她第二次,我只不过让她看清世人丑恶的嘴脸,今后做一个至高无上的神,不要对凡人心慈手软。”
周扶疏笑容凝滞,“真有那么容易吗?”
荊晚沐道:“我不知,现在尚无定论。”
周扶疏微微一惊:“你不知绍芒在何处?”
荊晚沐如实相告:“不知。”
周扶疏怀疑地看着她,“当真?”
荊晚沐叹息一声:“你那日没发现吗?绍芒哪有那么强的修为,想必是误打误撞恢复了一些神力,毕竟她不是投胎转世。”
周扶疏略一思索,道:“这事我倒也知晓。翎萝擅自查了凡人命运,知道女帝的长女出世即死,守着点儿将荊夜玉的魂魄放在死婴身上,那可是费了她好大一番工夫,只魂魄就养了七十来年,真是……用心良苦。”
荊晚沐面色冷淡,“不自量力罢了,若非她让夜玉有了凡人身份,受制于命数之理,哪有今日这许多事。”
周扶疏莞尔,“师尊的法子自然要比翎萝的好,可是现在绍芒恢复了一些神力,神力……终究为我们不及。”
荊晚沐笑道:“你是怕陆月莲跟她跑了,找不回来了?”
周扶疏道:“陆月莲已经跟着绍芒跑了,现在你我都不知道她们在何处,这可怎么办?我为师尊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陆月莲,现在人没了,师尊怎么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