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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彩道:“你——”

周扶疏蹙眉,坐直了身子,“生哪门子的气?我看看你,你能少块肉?还是能脏了你?”

殷彩急道:“我没这个意思!”

周扶疏紧蹙的眉舒缓下来,“那你过来么,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你担心什么呢?”

殷彩勉强走了过去。

周扶疏平静地看了她半天。

殷彩不禁拘束起来:“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么看着?”

周扶疏道:“不然呢?”

殷彩年纪大,但经的事少,别人一百岁时已经尝尽宿世诸苦,她却不是。因此她不懂世上有些情意是见上一面就能心满意足的。

周扶疏望着她半响,蓦然起身,腰间的佩饰流苏簌簌垂坠,她神色难辨:“我该走了。”

殷彩微愣:“刚来就走?”

周扶疏道:“我还有事,你早些歇着吧,明日事还多着呢。”

殷彩看着她清瘦的脸,惊觉这张脸从来没变过。“你有什么事?”

周扶疏摆手,全然一副不可说的样子,待她走到门口,正要幻化法术时,殷彩突然道:“你有去看过我娘亲吗?”

周扶疏站在门口,像是当头一棒。

慢慢回身,“没有。”

这样简单冷淡的两个字,殷彩不知怎么回答。

她不是很想哭,可一生唯有泪多,有一次小黄把她堵在灵田出口不让走,她哭的像死了爹一样。

周扶疏倒是见惯她热泪滚滚的模样,习以为常了,“我送你去云霄派之前就说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浅薄,她只做你一世的母亲,以后别向我问她了,我也不再记着了。”

殷彩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你把她忘了?”

失魂落魄地又重复一遍:“你把她忘了。”

周扶疏闭了闭眼,拢了拢袖子,再没说什么。

就在她离开之时,又听殷彩说:“要是娘亲还活着呢?”

但周扶疏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便没有停留。

殷彩苦恼地抱着断水刀,失意到睡不着觉。

天边的月散了金光,逐渐变得纯白,胆战心惊的一夜过去,到天明了。

尽管昨晚已经领略过饭堂的粗糙,但众人哪里知道,天下竟有厨子连馒头都能蒸的如此倒人胃口。

云宝鸢死死盯着碗里的粥,“这真是给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