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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羽只不改心意:“廖景明。”

靳复谙以为她是疯了。

赏花会上收了个歹毒的徒弟,把她这个人气的胡作非为起来了。

靳复谙又开始自责,又舍不得说重话:“哪怕你嫁给廖霜明都成。”

靳羽只摇头反驳。

“廖霜明对我多次示好。”

靳复谙思索片刻,也没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因果。

靳羽只委婉表示,廖霜明对她的示好更多是在表现自己的清新脱俗。

每次有什么节日,那帮儿郎围在一起就谈女娘,并开始自以为是的选美排名。

廖霜明次次都选她为第一。

于是众人就会给他一个‘你审美不太行’的眼神,但暗地里又对他肃然起敬,觉得他是君子。

这正是廖霜明想要的。

他急于成为世人眼中的君子,便去欣赏世人不能欣赏的美,以此来展示自己的达观。

也不足为奇,这本身就是男人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靳羽只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肤施城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它能养出廖冰绮这样明澈真诚的人,却也养出了廖氏兄弟这样的、足以载入史册的败类。

靳复谙听完她的话,暴怒之后又是深深的无奈,无奈过后又开始自责。

她不该着急为靳羽只立名。

那次赏花会上,她本意是为靳羽只选些徒弟,再为她办个收徒会,多请些长老宗师来见证,让众人对她敬畏起来。

熟料却招来廖冰绮那么个祸端。

她眼明心清,即便不是全情尽知,也多少了解些皮毛。

语重心长地劝:“那廖冰绮给你吹什么风了,她说的话也不能都信,廖府纵有百般不是,我们也无需去管。”

反正将来入驻肤施城,廖氏也不过是树下蚍蜉,没什么用处了。

靳羽只说:“阿姐若是不同意我嫁,那就将廖冰绮的名添在宗谱上,这样一来,廖府也不能左右她的婚事。她毕竟是我的徒弟。”

靳复谙终于忍无可忍,将断裂的扶手仍在桌上,冷睨着她,“她是你的徒弟?你真的,只当她是徒弟?我不会为她上宗谱。”

靳羽只便问:“为何?”

靳复谙道:“小人心性,怎登大雅之堂,我已经在物色新徒弟,既然廖府来信了,送她出岛嫁人罢。”

靳羽只不解:“为何?我已经教了她几个月了。”

靳复谙冷冷道:“那请问,她学会什么了?”

靳羽只就不说话了。

靳复谙有时会喜欢她的稳重沉默,但是此刻又急迫起来,劝道:“廖景明是什么人?世间男人最恶劣的品性集于他一身。你若容貌非凡,还有拘束他的可能,可你——”

话到此处,又惊觉是伤人的,便不再说了。

最后靳复谙下了定论:“她这样的人就适合去嫁人,宅院妇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才是她的立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