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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乔拿到快递送来的玩具时,独自在像要陷住人的沙发里坐了许久,回想那个周琨钰拿出玩具给她瞧的夜晚。

包裹住她心脏的,不是激荡,甚至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难过,像阵雾一般,裹住花园分叉的小径。让人忍不住想,如果那晚有任何细节被改写的话, 会不会她和周琨钰,就走往彼此靠近、彼此坦诚的那条路了。

而非像现下这样渐行渐远。

可人生的残酷之处在于, 从来就没有“如果”。

辛乔把玩具拿给辛木时,辛木没说什么, 抿了一下唇, 埋着头:“走开啦。”

“嗯?”

辛木低低的嘟哝:“你挡着光了, 我怎么写卷子。”

辛乔勾了勾唇。

辛木很感动,所以她在害羞。

她们姐妹俩好像都是这样, 不擅于直面情感表达。

后来周琨钰和辛乔的关系维持了下来。

因为两人都忙,她们见面的频率不算特别高,但也不至于疏淡。周琨钰每每晚上有空,会给辛乔打一个电话,响一声便挂断。等辛乔忙完,她便去周琨钰的公寓。

她们不约定时间,所以有时是辛乔到得早些,偶尔又是周琨钰到得早些。

辛乔不大喜欢周琨钰早到的那些时候。

公寓里有面巨大黑檀木书架,塞满了各类病案存档和医学书,间或周琨钰到得早,她会端立于书架前,挑一些书或病案微微曲颈,捧在手里读。

听到辛乔进来,她会转眸。

书架上一盏吸顶阅读灯,淡黄的光晕铺洒,落在周琨钰柔白衬衫的肩头,像一只光影里生出的蝴蝶。那一刻,她像站在时光里圣洁的来客,而从辛乔的视角看,光晕足以模糊她的身形她的衣着甚至她姣好的面容。

只余那样一双眼。

他妈的第一次见面后、就让辛乔再也没忘掉的一双眼。

辛乔总会不自觉地微蜷一下手指,挪开眼神,等到周琨钰合上书塞回书架,等到那妩媚的笑攀上周琨钰的面颊,她再把视线挪回来。

面对轻佻的周琨钰总是更容易些,因为她真的很善于激怒辛乔。

比如待辛乔坐到沙发,她穿着白日的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没有换,身上还沾染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靠过来倚进辛乔怀里,似柔弱无骨的春柳。

比如她素来端庄的语调,会被塞进独属于夜的绮惑:“辛小姐,你想不想我?”

比如她一头柔顺的黑发,发尾蜿蜒如只在暗夜里盛开的花:“辛队,你可不要对我太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