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确认了女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半响后，童磨收起了通身的气势，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微笑，弯着眼睛朝林佟挥挥手道：

“那，下次再见面吧，小月~”

……听起来是下次再来吃自助餐一样。林佟嘴角下弯，不是很想回答。没有得到回应，童磨也并不生气，他好脾气地笑了笑，低头从门框下钻出，身影骤然消失在了京极屋之外。

等到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堕姬这才终于呼出一口别在胸腔中的气：“……总算是走了。”

接着，她低下头看了看林佟，嫌弃了’啧；了一声，接着动作粗鲁地一把拉住林佟的手腕，一边将他拉出和室往走廊上走一边烦躁地说道：“我才不要洗这个脏兮兮的东西——喂老板娘！给我滚出来！”

女人嚣张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木屋之中。店里的人似乎都很怕这个名叫堕姬的女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和服的中年女人立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打杂的侍女，将林佟迎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厢房之中。

林佟跪坐在榻榻米上，被众人团团围住，有些警惕地拧着嘴唇没有说话。

那个叫堕姬的女人（女鬼？）在丢下一句’把她弄干净’之后就离开了。但林佟不确定这家店里的其他人中是否还有跟堕姬、童磨一样的「鬼」，因此始终保持了警惕，垂着眼睛像一只安静的玩偶一般，任由别人拿浸满温水的丝帕擦干净他脸上的脏污。

“……这还是蕨姬第一次带人进来吧？”

“是吧，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的名字是什么？小月？”

众人显然对林佟非常感兴趣。原因也非常简单——虽然蕨姬确实美貌惊人，与鲤夏一起并称惊讶郭游的两大花魁，但是这个女人的脾气之坏也是出了名的。蕨姬对店里的舞子们一向非常严苛，稍有不顺心就会对刚刚入行的女孩、甚至是同期的其他艺妓大打出手。传说中被她逼得出逃、甚至自尽的女子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