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的痛楚并没有随着夏油杰被医生宣布“康复”而离去,心口的空洞像是深渊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理智,搅得他不得安宁, 破碎的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嘶吼着即使粉身碎骨也得将那份缺失找回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甚至没有一丝线索, 就像那块缺失是与生俱来的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填补之物那样。
最开始的时候夏油杰也试图向父母求助,想要找到这种异常产生的源头,可父母却对他露出了毫不作假的困惑神色。
无论再怎么确认都只会得到诸如“对小杰来说很重要但是却被遗忘的人吗?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吧?”“或许是小杰的同学吗?还是以前的邻居?需要妈妈帮忙问问看吗?”这样的回答。
明明是盛夏时分,父母的否定和遍寻无果的现实却让夏油杰如坠冰窟, 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胃部,那比吞噬咒灵球还要更复杂更苦涩的滋味在喉咙里蔓延,甚至让他隐隐有了想要咳嗽干呕的错觉。
事实上夏油杰也的确止不住地咳嗽了。
就像有一个人用手撕裂开胸口的空洞, 然后将轻飘飘地羽毛塞进了心脏和咽喉,痒得他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变成一具名副其实的空壳才能够得到解脱。
可即便是这样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定定地看向空荡的某处,就像那里本该有什么人存在却被强行抹除那样。夏油杰仓皇迷茫、迫切地想要寻找什么样子,像极了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这糟糕的反应再次吓到了夏油夫妇,让他们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根本不敢刺激他。
后来夏油杰稍微清醒一些,他在面对父母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时感到了愧疚,他并不想让父母因为他担惊受怕,就像他从未对他们说过咒灵的世界有多么危机四伏那样。
于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顶着内心空洞难以自控狰狞咆哮,开始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切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