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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整个画堂内的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来人。

各种或隐晦或直白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堂下站着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男子大约三、四十许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正含笑负手立在庭中。他的鬓边已经有银霜,但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锐利的剑眉下是寒星一样的眼睛,凌冽的轮廓因为那一抹悠然的笑意,淡化了原本的锋芒与傲气,但却没有冲淡他身上仿佛松柏一般挺拔的气魄。

西湖主看着站在堂下,负手而立的男子,忍不住又回想起来两人第一次在扬子江上遇见的情景,彼时这个男人可没有现在这么柔和的气质,他就像是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兵,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被他的风姿和傲慢刺伤。

回忆往昔,西湖主不由又气又恨,她冷笑道:“崔度之,你修了十几年的道,结果就修成了这么个落魄样子?”

这话也不知是嘲讽他离开了自己之后的落魄,还是恼恨他即使这样沧桑也不愿意回到她身边。

她因为江南巡环使的突然出现到现在还心绪难平,没有注意到玉蕊公主在听到了她的话之后,难言地看了她一眼。

而堂下之人,全然不在意西湖主的恶语,他朗声大笑,“膏腴锦绣皆是彻骨毒药,难道一定要衣金褐玉才叫好吗?”

西湖主不屑地瞥了一眼他好似打着补丁的衣袖,昂了昂下巴,刻薄道:“至少破衣烂衫肯定不算好。”

江南巡环使好脾气地笑笑,不再与她争辩这个话题,继而将目光转到了玉蕊公主身上,目光中闪过一丝怀念与愧疚,“蕊儿,你已经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