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南星示意殷温娇为她诊脉看病,望闻问切一通诊治后,殷温娇道:“呼吸困难,气促,长期咳嗦,发热畏寒,心力衰竭没有精力,粉色血沫样痰,初步判定是心脏病变引起的心原性哮喘。”
长孙皇后也懂些医术,知道和心有关的病症最难根治,再加上还是气疾哮喘,闻言不免有些绝望,脸色越发苍白,看得让人心疼:“国师,殷小姐,此病是否难以根治?”
扶南星安慰道:“娘娘莫慌,既然有了病因那便一定也有救治方法,您这些日子安心静养,不要太过劳累费神,温娇一定会治好你的。”
“嗯。”殷温娇肯定,“娘娘,相信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长孙皇后窝在榻上,语气有些虚弱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烦殷小姐了。”
于是就这样定好了殷温娇先留在宫中几月,为长孙皇后调理身体,治疗气疾。
又过了大概半月有余,天气回暖,被冰雪笼罩了一个冬天的草木逐渐抽出绿芽,万物复苏,象征着春天和希望的到来,长安城内也到了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无数满怀信心,壮志勃勃的举子聚于此处,城内的客栈和屋舍都已经全部租出,有些没抢到的或是囊中羞涩,甚至打算去庙宇之中借宿几宿,他们有男有女,从各地一路风尘仆仆地感到长安,数十年地埋头苦读,只为了今日这场考试,这场意义重大到能改变他们一生的考试。
开考当日,一大早众多考生挤在考场门口,等待考官查验身份,或者是否有作弊之物,李继广亦是这众多学子中的一员,他看着前面那位衣着锦绣,打扮精致,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小姐的女子,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屑,她不在家学习绣花管家,等着嫁人,居然敢跑到考场来考科举,真是自甘堕落,有辱斯文。这世道什么时候女子居然能和男子一起考试,平起jsg平坐了?
他摇了摇头,随后安慰自己,女子蠢笨,顶天了也只能管管内宅家事,哪里像他这般自小启蒙,求学苦读数十年,想来也是不足为惧。
他正想着,却忽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人,腰背挺直,气质不凡,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岁月丝毫没有在培风身上留下痕迹,相反让她更加自信从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发光,飒爽自信得让人不自觉地就能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今日有许多女考生都是她的学生,见她到来,连忙同她打招呼,就连李继广前面那位富家小姐都显得格外激动,喊道:“培风老师,我是您的偶像,之前去兼善书院听过几节您的课,我真得很崇拜你!”
培风:……
显然,那位富家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颠倒,不过为了让她有个好心态,还是并未提醒她,只鼓励道:“好好考。”
少女更加激动:“啊啊啊啊啊,我的偶像居然鼓励我了,今日运势爆棚,定能超长发挥。”
这时,培风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李继广,小时的记忆涌上心来,却又很快散去,和李继广不甘愿的埋怨怀恨神色不同,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像是打量着一个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随后不再看他,走进了考场。
不和垃圾浪费时间是培风的人生准则。
李继广破防大喊道:“看守!看守!凭什么她不用排队就能进去。”
那副模样,歇斯底里得像个疯子,引来周围人的目光纷纷向他看去,她前面的女孩不屑地打量着他,骂道:“你神经病吧,培风老师是本次监考官,出题人和阅卷人,当然和我们这些考生不同。”
考官也上前警告:“你若是再发疯扰乱秩序,我们就直接把你扔出去,取消你三年的考试资格。”
无奈李继广只好安静了下来,但考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注定使他无法取得一个好成绩,兄妹二人之间的身份,自此犹如天涧,不可跨越。
春试阅卷结束后,培风就回到了兼善书院继续教书,赶上扶南星前来考察,二人聊了一会儿最近学生们的课业情况,这时恰好有位小女孩带着一沓作业过来交给培风。
扶南星看那小女孩虽然只是穿着最平常的粗布麻衣,但态度不卑不亢,漂亮的大眼睛中很有灵气,看起来就很聪明伶俐,于是一时间好奇心起,拿过她的作业仔细翻看了起来,这一看却让她感到惊讶,这篇策论虽有瑕疵,但气势宏大,语气惊人,里面有很多不属于这个年纪小孩的高深见解,最重要的是决策杀伐狠厉,就连很多初入官场的新人都比不上。
她心里感叹,这小孩若是加以培养,日后必有大才,定能成为国家不可或缺的谋士大臣。
扶南星向培风连连夸赞这位女孩,又问了她的出身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