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为了旁的,前头大哥儿病症,为着他请大夫一件事,也是费神费心,是以人人都知道这里的难处。可见黛玉样样都思虑到了前头,也不知费了多少精神。
宝玉便滚下泪来,因道:“全是我无能,倒累得林妹妹你们辛苦。她自来是个多病的,如今这么个时节,且还要为我们筹划忧心……”
“二爷又说什么胡话。”紫鹃温声道:“休说我们姑娘原已是说定了的,就单单这么些年,自老太太起,谁个又将我们姑娘当做旁人看了?原都是一家人似的,如今倒说起两家话来。”
她说得温柔,众人心中也有些感念,暗想旧日之情,又不免思及贾家种种,不由纷纷落下泪来。
独有李纨虽也感叹,却还念着外头的事,因再三问了。
紫鹃也不以为意,一一回了事,又叹道:“如今旁的倒罢了,只听得说南边那叛贼越发猖狂,如今已是逼近而来,西边大城长安也自沦陷了。如今人人自危,还不知怎么是好。偏偏北狄那边,也纷纷有些传言,听得人越发心慌。”
众人听得这话,沉默了半日,都不曾十分呵斥叛贼夷狄等。
只半日过去,宝玉方自问道:“民变的事,我也听到了些,倒是那北狄,如今又有什么说法?”
“也是近日京中渐渐风传起来的。”紫鹃道:“说那些北狄,不知人伦,连着妻妾都是父死子继,兄死弟继的。又有说他们剃发易服,又有说性好屠戮,原是那大金之后……”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回话,见众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便将里头好些习俗等事描摹了一番,又将屠戮等事讲了一通,连着外头童谣等等,也尽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