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她于紫鹃便有种种疑虑,只是无心打探,二来也不免有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心思,便将这些事放下不提。可如今,情势迫人,由不得人不生出些希冀万一的心来。
是以,不等紫鹃再宽慰言语,她便睁着一双明眸,哀哀相求一般道:“既有这等消息,怕是宝玉他们,必然不得好果的。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什么呢?你我素来亲近,十余年朝夕相对,须臾不离,便是姊妹也有所不如。不然,旧年那些时候,你怎就那边尽心竭力?你有这个真心,我自然也有的,决不能相负!”
前头两三句话,紫鹃便有疑心,再听这一通话,越发心神震动,难得的呐呐起来,半日也不知道怎么说。
黛玉原与她相处日久,自然知道她的性情为人,见她这么个模样儿,心里越发拿准,不免十分哀求起来,甚至后面不惜起身下跪。
见此情景,紫鹃忙一把拉住她,重推坐在椅子上,但看着她的神色,目光闪动间,又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好半日,她才低声道:“姑娘怎么说起这话,我又哪里瞒过你了……”
虽这么说,她的声音却有些发虚,低微得近乎耳语一般。
黛玉看着她,慢慢垂下头去。
主仆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日,难得生出一股相对无言的寂静。
紫鹃见她如此,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再者,也实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露了马脚,还是有什么别的误会。
因此,迟疑再三,她终究道:“姑娘不说话,我又如何知道?如今四下无人,便如姑娘所说,你我相处十余年,素日里无话不说的,姑娘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信得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