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念头,她抬起头来,便有些羞惭伤感,因道:“是我糊涂,竟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全不知人情……”
“也不怪你,这一桩事,着实干系不小。”黛玉原知道东府那边的事,又到底隔了一层,便宽慰一句,让众人坐下细谈:“如今倒先不提这个,只将要紧的再商议一回才是。”
宝玉拉着探春坐下,又道:“如今也无旁处可说,郡王府那边着人打听,至快也要一二日的光景,若论料理齐整,越发说不准。独娘娘这里,该是如何说,倒要细说说,总要妥帖周全,不使她难办才好。”
探春道:“凤姐姐倒是提了两句,只是不大恳切,大约也是想着东府那边尤嫂子说动了,再商议的意思。”说着,她便将凤姐的言语说了一回。
凤姐为人精细,口舌敏捷,虽是粗略的话,却也极精到。众人听了,便点头称好:“这个好,正要从这里论来,才是妥当。”
这却是从惜春父母早亡年幼多病这一条论来,只说怕她薄命无福,有损朝廷威信,不能维系两国邦交云云,好显得是公心,而非私心疼爱,不肯为国效忠。
而这个,也是明摆着的。惜春年纪就在那里,年轻夭折四个字,可是寻常事,又这么舟车劳顿,风土饮食全然不同,更添了三分风险。
只是,探春后面又提到贾赦意欲买官,凤姐想要顺势也将这个拦下的话一说,宝玉三人都有些无奈起来。
到底还是惜春多说两句:“大老爷怕是出去走动,无有职爵,穿戴起居都要受限,不免有些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