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人说了,再过两刻钟,便要开门放了去。”李贵没法子,只得应承:“咱们这马车原就停在边上,两位哥儿出来,便只管上车,打马往东边这条道儿过去——这里本就备着马车走动的。”
宝玉也是经历过的,往那边一看,点一点头,就没言语了。
约莫两刻钟过去,果见里面赴试的人陆陆续续从里头出来。
也有笑的,也有愁眉苦脸的,又有不住絮叨的,千人百样,也难分说明白。只他们三三两两地走将出来,外头候着的人便儿阿哥啊得叫唤起来。
虽有门上管事的喝令拉扯,满场也有渐次沸腾起来。
就这会子,一个管事领着贾兰贾菌两人从一侧小门出来,堆着满脸的笑,躬着身子往这边过来。及等到了跟前,他深深行了个礼,满口说些恭维的话。
宝玉下来与他说了两句,又命李贵谢了他一封银钱,就引贾兰贾菌入了马车,打转马头,且往荣国府去。
那贾兰贾菌两个,经了一日的考试,都是神色疲倦,恹恹搭搭的。,宝玉问了他们两句,听着差不离,便没有再问,只道:“耗费了一日心力,闭眼安生歇一歇。”
两人忙谢了宝玉,身子一软,双眼一合,原说只是歇一歇,不知不觉就相互靠着歪在一处,径自睡了去。
瞧见这光景,宝玉吩咐打马的李贵一句,又顺手从包袱里抖出件替换的衣衫,胡乱盖在两人身上,就不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