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听了,只得默默领了教训,也无旁话可说。
倒是贾环见四人里独他呵斥最多,一点赞许也无,而另三人里宝玉这原是最为贾政厌弃的,如今反倒得意了,不免心中愤愤。
他也不想自己二月里,借口生病,连考试也懒怠应付,文章更是胡乱敷衍,反添了满心的怨愤不平,只不敢发作出来,束手立在那里唯唯诺诺。
贾政素日便觉他举止猥琐,形容不端,只是旧年出了事,方留神在意了些。如今宝玉等人皆有长进,他劳神公务之余,多留神宝玉三个,不免更疏忽了他。
此时也不过痛骂一番,他便回转过来,又将贾兰叫到跟前,着实吩咐了四月府试的事,命他:“如今也只十余日的光景,学问上未必能再进益,倒是将旧日所知通读一番,做得举纲目张,才是要紧。次则有不通的,或是应试有所阻碍的,也问一问你先生,二叔并瑞叔他们。”
贾兰低声应了是。
正在此时,外头就有小厮回话,道是贾母寻宝玉。
贾政知道这是贾母忧心,唯恐自己呵斥责难宝玉,只得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去罢。”
四人里三个巴不得这一声,忙答应着去了。
独有瑞哥儿一个,心里斟酌了半日,脚步缓了缓,终究回身与贾政讨了书房里一部史书来看。
贾政听了,倒有些诧异,因问道:“你看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