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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女儿心细体贴,又深知父亲性情,常自宽慰母亲,照料弟弟之余,时时留心他这里。

这日瞧着父亲言语不对,便留心跟在后头,从门缝里瞧见父亲取了绳子自缢,登时唬得魂飞魄散,忙推门跑将进去,一把抱住了踢翻长凳的双腿,一面哭着呼喊起来。

她家原是偏僻,前头又烧了一回,后头稍作修葺,将就住着,本是越发少人来往的。只现今因着贾琏贾蓉过来,查检祭田铺子等物,又检点一应花销,且捏着或少宗祠一件,不将那些族亲人等看在眼底。这些个人不能奈何这两个公子哥儿,不免将气发作在自家身上,常有过来冷嘲热讽乃至辱骂的。

这会子也是如此。

原有两个族亲往这边过来,听到声儿,又与这贾珲的媳妇一并赶过来,三四个人七手八脚,才将人救下。

只那贾珲到底是个男人,身量又高大,一时踢到凳子,早已勒住了脖颈。后头虽被救下,人也昏了过去,口涎白沫,眼瞅着就是将将没了的样子。

他妻女两个见着这光景,也是手脚发软,扑在他身上哭天喊地起来。旁边两个族亲瞧着,心里也有些没滋味起来。

毕竟,两人家中多少损了些财货体面,贾珲又是始作俑者,方拿着他家刹气。可真要说逼着人死了才甘心,那也是却是没有。

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且也是大小一处长大,又是族亲,又是街坊的。此时听到这两个女人嚎哭,又瞧着那一张青白的脸,他们也有些不落忍。

只里头有个机灵的,细看了两回,忽见着这贾珲鼻翼微动,便先喝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