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看她形容,僧袍微乱,却也只消略理一理,从头到尾都还齐整,心里便有数儿,因道:“这是怎么了?”
静虚咳了两声,一时说不得什么,拿眼睛看赵姨娘。
那赵姨娘见着平儿等人,也忙收口,挣扎着嚷道:“让我见平姑娘!我有话要说!”周边人等听说,又见平儿等没有言语,便让开一条道儿,容她走到跟前来。
赵姨娘满心欢喜,一面七手八脚拢着头发,一面巴巴着挤出满脸笑来,连声道:“是三姑娘接我回去了?”
“姨娘且歇停罢!”侍书深深吐出一口气,面色有些发青,因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大家客气些岂不好?这么闹腾,往后见面说话,又有什么趣儿?”
这两句话,恰是数九天一盆冷水浇下,赵姨娘浑身一阵冰凉,瞪着两只眼睛看向侍书:“你、你说什么?”
平儿道:“我们奶奶听说,姨娘这里有些不安稳,多半是这庵堂与城里近,不免嘈杂了些,闹得姨娘不能安静静修。这才打发我们过来问个明白。现瞧着,果然不错,回去自然另与姨娘寻一处清净所在,断不能辜负姨娘清修的心愿。”
她这几句话说得妥帖,却自有三分逼人之势,全不似旧年的为人言语。
连着紫鹃也往平儿处看了两眼,又见赵姨娘面色青白,眼神直直的,一下子全没了先前战天斗地的精气神,她便使了个眼色与小丫鬟:“越发没了眼力见,姨娘累了,还不扶到里头去!”
这话一落地,那静虚忙巴上来,头一个过去搀扶,又扭头吩咐小尼姑:“还不快收拾了,与几位姑娘沏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