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离得这么近,贾赦的声音虽然小,却不耽误贾代善听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他老人家简直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大胖孙子。
宝玉也抬头看他,还对着他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贾代善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狐疑地看向贾赦,“不会是你编出来冤枉我小孙子的吧?”
“我冤枉他?是您在冤枉我吧?”贾赦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冤种,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三个度。
下一刻,他的脑门就和亲爹的手心来了个亲密接触。贾代善瞪了他一眼,“嚷嚷什么呢,让街坊邻居听见笑话。”
贾赦憋屈地压低了声音,却仍在替自己辩解,“我真没冤枉他,不信您问太太,要么问瑚儿和琏儿也行。”
这些可都是他的证人。
贾代善看了看怀里可可爱爱的胖孙子,心里始终不肯相信,不由期待地看向贾瑚。
贾瑚干笑了两声,说:“太太发现他这个毛病之后,特意掰正了一番,如今已经好多了。”
虽然还是更喜欢亲近年轻女子,但至少知道不能啃别人嘴上胭脂了。
也就是说,贾赦说的都是真的了。
贾代善目光复杂地看着宝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倒是探春觉出了两分亲切,暗道:看来,不管宝玉是谁的儿子,性子都不会改变。
她又想到:既然这辈子女子可以做官,那男儿为什么就不能像宝玉一样喜欢摆弄胭脂水粉呢?
世间既然有她这样恨自己不是男儿的女子,再有一个像宝玉那样恨自己不是女子的男儿,又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