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书童被两个婆子压过来之后,陈氏便看到,一向身体最是康健的书童,此时也和王生一般无二,面如金纸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厉声喝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不从实招来?”
那书童本就因睡了主人的姘头心虚,再加上因身体虚弱而心神不济,被田氏这么一恐吓,立刻吓得一哆嗦,黄的白的都出来了。
“大奶奶饶命,大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陈氏微微眯了眯眼:看来我所料不错,这是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呀。
她略略缓和了神色,循循善诱道:“这件事你若是照实说呢,我便念在你是初犯,饶你一回。
若有半句不尽不实,立刻拉到二门上打四十板子,全家都卖到煤窑里去。”
这书童乃是家生子,一家几辈都在王家伺候,可以说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主人手里。
听到家人也要受牵,连那书童更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五日前,大爷访友归来时,遇见一个无家可归的俏寡妇。
大爷心善,见不得那寡妇落泪,便把人领了回来。”
说到这里,书童都忍不住替王生心虚。
——什么“大爷心善”?他家大爷自来只对美人心善,而且这善心还不是平白发的,求的就是美人以身相许的报答。
很显然,自己丈夫的德性陈氏一清二楚,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催那书童继续说。
那书童讪讪一笑,“随后大爷便把那寡妇带了回来,就藏在书斋里。
谁知那寡妇也是个风流人物,在大爷面前着意勾引,两人很快便……便成了好事。”
他话里话外,是只说那寡妇有意勾引,对自家主人那不值钱的样子,是一句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