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面不改色:“我不怕死。而且我不说就有用吗?他们是你教出来的,你该清楚他们有多优秀。”

黑泽飞快地勾唇笑了下:“就当这是你对我的称赞好了。”

“嗯,我是在称赞你,教官。”降谷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泽,看他低头把枪插回腰间,事不关己道,“如果你想让他们愧疚一辈子,尽管去告密。”

诚如黑泽所说,降谷的好友也和他一样,是班里最不让教官们省心的,或多或少给黑泽的病情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抿了抿唇,声音不自觉放轻:“那让我愧疚一辈子,就是你想要的吗?”

在走到厕所的这段路上,降谷也想明白了,无论黑泽什么时候到的,都绝不可能是医生讲解完毕的前一秒。

既然对方早就到了,却选择让医生和他结束对话后才进来兴师问罪,就说明他听到的,是黑泽想让他听的。

为什么呢?

因为讨厌他吗?

黑泽的动作顿了下,重新抬头时,眼睛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恶劣笑意。

他俯身,出其不意地给降谷一个拥抱,又引导对方的手越过郁郁葱葱的金发,抚摸他后脑勺上子弹射入留下的疤。

“我从没向任何人展示过这块疤,只有你知道。就像这件事,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好吗?”

“……”

降谷没回答,强硬地从黑泽那里抽回自己的手,明明只是摸了摸疤,他掌心的皮肤却滚烫,几乎被灼伤了。

黑泽不紧不慢又说:“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认可吗?只要你好好守护我们的秘密,我就认可你,怎么样?”

降谷垂着手,清晰地感知耳畔的一字一句都透露出算计,但对方的气息有些弱,尽管极力掩饰,还是遮不住里面的疲惫。

他浑身肌肉僵硬,闭上双眼:“你真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