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都不再是阻碍,那么她完全可以先试着把一条路走到黑。
有一些疯狂,但简单粗暴地拆解了她的瞻前顾后。
“你就是这么活到现在的吗?”安戈涅问。
“怎么,有意见?”
她的下个问题和前文毫无关联:“你是这里的常客?”
“那倒没有。”
“但你很熟悉这里的构造。”
哥利亚放下瓶子,忽然趴到了桌面上:“舞池里跳舞的那些人……我妈曾经就是那么一个舞女。她不让我来这里,但我偷偷溜进来过很多次。”
他趴伏着打量金属楼梯、闪烁的灯光和覆盖舞池的雾气,好像从这个角度就能将眼前所见与记忆中的的孩童视角靠拢。
“不过也只到我七岁。”
“发生了什么?”安戈涅轻声问。
“还能是什么,她死了,病死的。谁都不清楚我爹是谁,熔解炉芯这种地方也不需要小鬼头当杂役工人。”
“共和国……我记得不是有免费的教育系统吗?”
“我是上了一阵学,因为我妈很相信吃苦念书就总有一天能赚到钱,然后变成来熔解炉芯玩的老爷们那样的人。但一天只靠一顿学校午餐撑着我就饿得够呛,学校还要动不动放一个月半个月的假呢,那种时候我到哪里找饭吃?我的心思也完全不在念书上,整天和人打架,那时候我还没分化,我经常被打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