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瑾说事忙并不是十分故意敷衍不愿意见贺月珠,公主府初初开府,从上到下的一套班子都是由内侍监出来的人掌控,她虽是一府主人,但到底无人教养中馈之道,免不了有经年的老奴才托大自以为糊弄得住年轻主子,何况这里头还有各方安插进来的探子,她若想在公主府安心入睡,必然得使出手段来,她沉着气要杀鸡儆猴也终于钓到了鱼。
如今就有人耐不住想冒头,借着入冬采买的功夫在账面上作假,狠捞了一笔。
“鸡蛋三文钱一枚,银丝炭十五文一斤,松江棉布五百三十文一丈……”冬藏面无表情念着账本,这人胆大包天,以为公主金尊玉贵并不管外头物价几何,入冬以来每次采买都要涨价,后来越来越大胆,到翻出账本这一日足足将价钱翻了个倍。
小管事跪在下头喊冤:“公主殿下明鉴,接连三日大雪京城房屋接连倒塌,奴才往日采买的商行进的货少已经匀不出东西了,他们都供给那些世家府邸,奴才跑断腿到三条街外才找到卖家,虽则价钱贵了些,可奴才不敢少了殿下的吃喝——”
“放肆!”
柔瑾又气又笑,听这奴才的狡辩仿佛没了他,公主府就该吃不上饭了,她隔着纱帘冷笑:“让商行的人进来。”
小管事眼皮一跳又梗着脖子嚷嚷喊冤。
贩菜的商行进来行礼问安哆哆嗦嗦交代经过,这小管事暗示他们商行要高价不算还要他们给出六成的回扣,他们不愿得罪这才谎称没货,接着是卖炭的、布庄及木材行,都是相似的说辞。
“殿下,奴才冤枉,这些下贱的商户欺负奴才势单力薄,又畏惧殿下权势这才污蔑奴才!”小管事眼神忿忿,他是谁的人,公主如何不留半分颜面?
一旁侍立的李总管拱手上前:“殿下明鉴,依下官看此事错综复杂,怕是要细细审问,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柔瑾腾地站起身:“些许小事都做不好,还有意糊弄本宫,李管事倒是好一番仁心,既然如此,那便陪这小管事一同挨罚吧。”
“来人!”冬藏招呼从明珠阁跟出来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