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赵景玄败下阵来,在连楚荆不知第多少次瞥过来时,将账本恭恭敬敬又有些不忿地交到了对方手中。
连楚荆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脸色却在翻阅账本中不断沉了下去。
这账本翻了两页,连楚荆便知道一定是真的。
一是赵景玄办事确实挑不出纰漏,二是他南下前遣人将江宁铁业的案宗都翻了出来囫囵吞了一遍——与这其中重叠不少。
这其实是做假账惯用的伎俩,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即便有所疏漏也总转圜的余地。
可自古贪心不足蛇吞象,一开始只想凿出一个小孔,后面便想着挖金山,于是怎么填补作假,便都于事无补了。
账目记录极为详细,连楚荆却发现前后笔迹有些轻微的差异。
他沉思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对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护住邱田光,快到久在江南的鲁朔都来不及出手。
——除非是他在邱田光往上递折子时,便已经注意到了江宁铁业的异常。
再往下细想一些。
邱田光一届寒门,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刚上任便有能力胆识洞察江宁铁业乱象,更妄论找高手一路护送着折子躲过重重追杀……
连楚荆不是没想过这其中或许有权臣插手,只是他没想到这背后的人——竟是赵景玄。
思及此,连楚荆暗暗心惊,竟又是赵景玄,转瞬想想却似乎只有赵景玄。
想来不仅是这次铁业一事,除却当年斩断他先生断臂绑着他去登基。
……这些年来赵景玄对大兴实在居功甚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