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送他这把匕首,举世无双,却未开刃……
或许是想要他这辈子都不沾血腥,要他一辈子心如皎月。
可后来,这把匕首仍然被磨成了一把利刃,以最深最重的角度,插进了不同人的心脏中。
连楚荆的龙椅旁,堆着尸山血海,森森白骨。要他这个皇帝,该怎么一身白衣……
后来的许多日子里,连楚荆每晚都独自坐在帝王寝宫,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匕首上歪歪斜斜的镌刻。
他甚至能在恍惚中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剑气一出光寒九州,却在微光摇曳的烛火下,笨拙不知所措地将自己所有的不甘与期待刻下……
那人的身形面庞模糊不清,连楚荆拼拼凑凑,却无论如何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心上人。
他也想一醉方休,可他不敢喝醉——醉了的代价他负担不起。
没有先生,没人能让他踏实做个孩子。、
他只敢清醒地堕落,一边深知先生回不来了,却还是将自己困在那个自己编造的美好梦境中。
在心脏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中,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要的根本不是报仇,不是皇位,而是先生能陪着他一起,相立于顶端……
鲁朔曾无数次劝他走出来,放过自己。
可连楚荆怎么能走,又怎么敢忘。
他恨赵景玄杀了他先生,却其实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执念和贪婪,又恨自己自不量力。
杀先生的是赵景玄,递刀的却是他自己。